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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12月7日,周五,C市多雲,傅寒聲戒菸第五日。
接連幾天,傅寒聲的生活作息都很規律,把時間安排的很充沛,他若忙,哪還有空閒的時候?若是想吸菸,其實也好辦,做伏地挺身,或是外出打打高爾夫。
倒是發生了一件趣事,習慣工作的時候手持香菸,可如今沒了香菸,審閱文件的時候,竟無意識把鋼筆往唇邊送……
還沒送到唇邊,傅寒聲手指動作僵了幾秒,猝然間笑了。
娶了個小妻子,連帶自己也年輕了?要不然怎會做出這種舉動來?被那丫頭看到,該笑話他了。
……
2007年12月8日,這天是周六,也是傅寒聲戒菸第六日。
傅寒聲跑步,是因克制菸癮,雲雨之後,攜蕭瀟下樓吃飯,興是蕭瀟在家的緣故,胃口有所好轉。
一頓飯下來,曾瑜往傅寒聲襯衫上瞄了好幾眼,奇怪了,她先前聽從傅先生的吩咐,把家裡的菸灰色襯衫全都收起來了,怎麼還有一件?又見傅先生情緒尚佳,再看她家傅太太,忽然想起太太回來時,手裡提著一個男裝袋子,想必……
難怪。
☆、花開半朵,日常相處最惑人【7000】
周六深夜,蕭瀟睡得正熟,傅寒聲也不知做了什麼夢,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,蕭瀟心一緊,她被他驚醒了,臥室昏暗,她看不到他的五官輪廓,也沒來得及問他是否做了噩夢,只知道他伸手試探的摸了摸她的身體,似是察覺她還在床上,這才吁了一口氣,重新在她身旁躺下了身體。
那是很小的一個日常舉動,她躺著不動,心裡忽然有了莫名的小悸動。
夢裡面她怎麼了?
他這樣,可是在記掛她的安危?
蕭瀟不其然想起了暮雨,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。暮雨有一次跟隨導師去了外地,每天晚上,天色漸暗,他就會打來電話,時間或長或短,她若不說困,他絕不掛電話,通話最長的一次,他跟她足足交談了三個多小時,聽得她昏昏欲睡,後來她實在是頂不住了,掛電話睡覺前還笑他太囉嗦了,比唐僧還囉嗦皆。
幾天後,暮雨回到南京,兩人說起這事,他方才說:「小區里王奶奶不是過世了嗎?骨灰一直陳列在家裡,我這不是擔心你害怕嗎?」
「呃……」蕭瀟開始後悔說他像唐僧了,窘迫道:「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?父」
「我不說,你或許還不會害怕,萬一我說了,你開始害怕,那不是適得其反嗎?」
當時,蕭瀟一顆心軟成了一片,如同現在,她躺在溫暖的臥室內,她在這一刻,想起了傅寒聲的好,但同時也想起了暮雨的孤身黃泉。
身體裡,仿佛有某個部位被莫名的怪獸啃吃了一口,蕭瀟忽然覺得自己太安逸了,她想起南京墓園,到了夜間,就連路燈也是明明滅滅的,像是最為陰森的磷火,寒冬天,狂風吹過冰冷的墓園,是否還能聽到絕望的嗚咽聲在高空盤旋迴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