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樣的語氣可是和先前判若兩人,蕭瀟沒有直視他的眼睛,而是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薄唇上,他的唇部線條很完美,不悅的時候會微微下沉,或是輕輕抿起,帶著令人畏懼的壓迫和冷肅,可若是淡淡微笑時,不管笑容背後隱藏著什麼內容,總能吸引他人的目光。此刻,他沒有微笑,但薄唇線條卻柔化了許多。
「你在睡。」床頭燈忽然亮起,會擾醒他,不是嗎?
短短三個字,傅寒聲心裡的惱氣一下子就沒了,滿滿的溫柔氣,他只是笑著看她,也不說話,那目光蕭瀟察覺到了,平日裡冷漠寡淡的人若是私底下眉眼含笑,眼神不是一般的燙人。
傻氣。
他心裡是這麼責罵她的,但嘴上卻不說,眸光猶如一汪湖水,問她:「起夜是想喝水,還是想去洗手間?」
「喝水。」
傅寒聲摸了摸她的頭:「等著。」
這邊,傅寒聲剛把水杯遞給蕭瀟,曾瑜就帶著兩個傭人敲門進來了,目睹臥室情況,先讓兩位傭人去扶倒在地毯上的古典架,再把破碎的瓷器清理出去,而她本人也沒閒著,取出一些冰塊,用毛巾包著,打算坐在床上幫蕭瀟冰敷的時候,只聽傅寒聲站在一旁道:「我來。」
曾瑜倒也沒有太過訝異,反倒是不遠處兩位家傭放慢了打掃動作,傅先生待傅太太還真是好。
傅寒聲坐在床上,把蕭瀟的右腿拉放在腿上,蕭瀟抬了眼,一下子就撞進了他清澈的眼睛裡,他伸手接過曾瑜遞過來的冰塊毛巾,叮囑蕭瀟:「疼的話,要對我說。」
其實,看著他認真的幫她冰敷右腳,縱使蕭瀟覺得疼,也不好意思說出來。
曾瑜在一旁站著,傅寒聲手裡動作沒停,問曾瑜:「家裡沒有冷凍劑嗎?」
「沒有。」曾瑜搖頭。
蕭瀟是新鮮扭傷,忌按摩,否則會加速局面扭傷,最有效的方法是噴射冷凍劑或是冰敷。
冷凍劑比冰敷有效,若是及時在局部噴射冷凍劑,能夠很快就抑制出血腫脹,不過冰敷也不錯,無非是費些時間罷了。
這一晚沒少折騰傅寒聲和曾瑜,每隔半個小時就會輪流替換著用毛巾幫蕭瀟冷敷一次,到了凌晨三點左右,蕭瀟說右腳應該是好了,至少沒先前那麼疼。
見她整個人窩在床上一動也不動,沒精神的閉著眼睛,傅寒聲嘴角一勾,右腳疼不疼,大概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,但她困得不行,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。
傅寒聲沉吟了片刻,讓曾瑜回去睡覺,好在蕭瀟右腳沒有腫脹跡象,等她晨間醒了,視情況再說吧!看這情形,應該沒什麼大礙。
凌晨入睡,傅寒聲特意在蕭瀟右腳下墊了一個軟枕,可即便是如此,蕭瀟犯困是一回事,睡得舒不舒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,傷腳隱隱
作痛,不管怎麼放都不舒服,傅寒聲好不容易趁她睡著後補了個眠,她也不便吵醒他,只能忍著,就這麼斷斷續續到了天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