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入夏南京,他在病房裡見到了蕭暮雨,他背著手站在窗前,看著外面綠意盎然的樹木,聲音很低,似是輕嘆:「柏拉圖說:我以為小鳥飛不過滄海,是因為小鳥沒有飛過滄海的勇氣,十年以後我才發現,不是小鳥飛不過去,而是滄海的那一頭,早已沒有了等待。」說到這裡,他轉身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蕭暮雨,目光暮涼,他問:「這種無望,你懂麼?」
蕭暮雨不舍蕭瀟,心力交瘁的存活著,對蕭瀟以後的「生」,何嘗不是一種殘忍?
「你走吧,只要她翅膀還在,我在滄海那頭等她。」
沒有人知道,2005年,傅寒聲奔波南京,他從念念不忘,逐漸奔赴無望;從情難自製,再到放手捨棄,心路歷程充滿了動盪和自嘲變遷。
2006年,人生剛剛邁進30歲大關的他,正值聲名顯赫時,私底下卻悄然立了遺囑,他經歷了太多太多的風雨事,一顆心磨練的無堅不摧,但在他看來,除了賺錢,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樂趣,也許在他的內心裏面:精神上的寂寞,最能殺死一個人。
這個億萬富翁,他的內心是寂寞的,並且寂寞了很多年。
還沒結婚的時候,傅寒聲跟溫月華提過蕭瀟,溫月華長久沉默,最後她問兒子:「你愛瀟瀟嗎?」
這個問題,傅寒聲不會回答,也許他終其一生也不會回答。懂得人遲早會懂,不懂的人何必著急訴說。
周二,蕭瀟下午要回C大講課,送她去學校的人是張海生,傅寒聲很忙,一上午手機不斷,吃罷午飯,把她抱上車之後,似是想起了什麼,讓車暫停一下,返身回去,片刻後再出來,手裡已多了一雙手套。
手套是他為她戴上的,蕭瀟在車裡坐著,他在車外站著,彎腰探進後車廂,很自然的幫她一一戴上,再看他的表情,如常平靜,垂落的眉眼間透著專注。
戴完手套,他拍了拍她的肩,話語簡潔:「去吧!」
被手套包裹的手指是溫暖的,汽車駛離,她透過車鏡看著站在原地,越來越遠的他,不易察覺的握緊了那隻手拐。
那是一隻做工考究的手拐,是傅寒聲為她準備的,沒有輪椅隨行,他用一隻手拐成全了她的尊嚴,至少不會讓人覺得她不良於行。
庭院裡,曾瑜見汽車漸漸消失,轉眸看著傅寒聲,遲疑道:「要不我也去學校吧!太太右腳走路,怎麼受得了?」
傅寒聲抿了抿唇,沒有回應曾瑜的話,只是背著手進屋了。崴傷腳第三天就讓她下地走路,他知道她會痛,但他看不見,所以她可以忍著痛走一走,至於曾瑜……
曾瑜若是這時候跟著蕭瀟進出學校,C市那池水估計會被她給攪亂吧!曝光這事,不宜大範圍,小範圍獲知,便也足夠,那麼從哪裡先曝光呢?
傅寒聲唇角微勾,C大獲知此事第一人是邢濤,緊接著該是蕭瀟舍友了,若是心思沉下來,她們理應覺察出端倪……
☆、為你,只為遇見你【6000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