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是周日,他走到臥室和陽台的接口處止步,不緊不慢的轉過頭來,然後落在了她的臉上:「都這把年紀了,一夜兩、三次確實是玩命,以後一夜一、兩次?」
蕭瀟:「……」
入住錦繡園,傅寒聲從未問過蕭瀟是否喜歡這裡,或是對這裡有什麼不滿。他能看出她的適應和歡喜,所以不問。
和山水居不同,錦繡園沒有傭人,也沒有廚師,更加沒有警衛,只有他和她。
他剛回來那晚,他們在河邊散步,他有跟她說過:「暫時住在錦繡園,等風聲過去了,我們再回去。」
蕭瀟沒有反對,他把事情全都安排妥當,生活中幾乎沒有她需要操心的事情。
細算下來,在錦繡園居住的那段時間裡,是他和她最心思安靜的時光。白天他出門上班,她在家裡發送當天作業給邢濤,或寫論文,或查看股票,或跟譚夢和黎世榮聯繫,或看日記。看到第八本日記的時候,蕭瀟終於看到了一絲線索端倪。
「今天是暮雨的生日,他的情緒很失落。我該怎麼告訴他,有關於他的身世,那樣的身世對於他來說,實在是太殘忍了。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孩子在我面前崩潰,一切都是我的錯。這裡是她自小長大的城,有生之年,我一定要留守在這裡,等她回來,這是我欠她的,同時也是我欠暮雨的……」
她?
蕭瀟皺眉,這個「她」指的是暮雨的親生母親嗎?在第八本日記里,父親只在暮雨生日那天簡單提及了那個「她」,隨後一直到第八本日記結束,再也未曾提及。
蕭瀟從日記本上移開視線,周遭一片靜寂,已是黃昏時間段。如果那個「她」真的是暮雨的親生母親,無疑父親和暮雨母親是認識的。那麼,究竟是怎樣的身世,竟讓父親用到了「殘忍」和「虧欠」諸如此類的詞彙?父親之所以會留守在那個「她」從小長大的城,是因為虧欠和救贖?
蕭瀟有著太多的疑惑和不解,她拿出第九本日記,試圖從裡面找出蛛絲馬跡來。
院外響起了汽笛聲,蕭瀟合上日記,知道是那人回來了。午後出門時,他曾對她說過,冰箱空了,黃昏回來兩人一起去超市。
這幾日,蕭瀟正處身風頭浪尖之上,不宜出沒大型場所。是一家中型超市,年關將至,超市里到處都是人,熱鬧的很。
皆是喜慶色,過年氣氛催生了超市盈利額逐日暴漲,幾乎所有的購物車裡都堆滿了年貨。傅寒聲和蕭瀟直接挑選食材,只能說顧客太多,蕭瀟雖然閃避著,但難免還是會和別人碰在一起,傅寒聲摟住了她的腰,把她帶到身邊,手中食材丟到購物車裡,他示意她跟在他身後,側臉微笑:「跟緊了,走丟的話,到時候可別哭鼻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