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顏是前者,蕭瀟是後者。
他以前沒深究過什麼是喜歡,什麼是愛。喜歡不就是愛,愛不就是喜歡嗎?不一樣,真的不一樣。他在最該滋生愛情的年紀里,每天被金錢操控,處境磨難也斷然不允許他擁有少男少女的情懷戀事。
他跟莊顏在一起,所有的情緒起伏都是淡淡的,但蕭瀟不一樣,他的情緒會因她起伏不定,像個初嘗情事的年輕人。
他在2005年對蕭瀟泥足深陷,直到那一刻方才幡然醒悟傅宜喬的話。傅宜喬說:「算計和欺騙,那是因為我愛她。」
莊顏和傅宜喬在一起,後來又結婚,他頂多是悵然。
蕭瀟和蕭暮雨在一起,僅是牽手擁抱,他就憤怒交加,恨不得在他們中間修一面城牆生生的隔開「他」和她。看到她對他視而不見,他無比失落。看到她和蕭暮雨接吻,他窒息的手指發抖……
若不是愛,他怎會一步步退讓,即便是退到死巷也無妨。不退讓,還能怎樣呢?
再來說說莊顏吧!
他對莊顏縱使沒有男女之愛,但擁有感情基礎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。基於這份感情,以及她少時給予的溫情,所以有些事情,不宜做的太決絕。
再過些時日吧,等周曼文過完六十大壽,就讓人送莊顏母女離開,必須離開。
當然,這已經是幾日前的事情了。
任傅寒聲再如何城府深沉,又怎會想到情人節當日,除了莊顏在傅宅興風作浪之外,就連一貫對他畢恭畢敬的女秘書也不甘寂寞,玩起了反間計。
他看到的蕭瀟,是心懷蕭暮雨的蕭瀟。
蕭瀟看到的傅寒聲,是舊情銘心的傅寒聲。
情人節,由紙飛機引起的風波,被扼殺在傅寒聲的退讓里。這是情人之夜,同床共枕,本該耳鬢廝磨,歡愛繾綣,不管是哪一種,都不該是眼下這一種。
這晚,同床異夢。
……
睡了一夜,翌日蕭瀟又是往日姿容,樓下餐廳里,傅寒聲已經準備好了早餐,正拿著報紙坐在椅子上等她。
坐下用餐,蕭瀟知道傅寒聲在看她,沒有抬眸對視,兀自低頭吃著早餐,嘴角卻帶著一抹笑。
這笑,意味著和好。
傅寒聲看出來了,笑著翻閱報紙:「春假前,博達擱置了好幾個項目,所以近段時間我會比較忙。一個人在家,會不會無聊?」
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。」意思是不無聊。
傅寒聲打量了她一眼,面帶笑意。是這樣的,他太太縱使一個人獨處,也可以自得其樂,每日看書、吃飯、小睡、練習書法、查看股票走勢,或是跟她的舍友打打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