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還是周曼文第一次打莊顏,即便是傅宜喬自殺,她也不曾責備過莊顏,但現在周曼文責備了,她氣得手指直發抖:「你實在是太大膽了,你以為你這點雕蟲小技真能哄騙住老太太嗎?她此刻不說,是給你面子,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,所以才沒有把話給挑明了。你以為你把耳環放到履善的床上,就能分開蕭瀟和履善嗎?阿顏啊阿顏,我勸你別再折騰了,如果你還想留在國內的話,你最好現在起就給我好好聽話,這些年來履善本就對你有意見,若是讓他知道你在傅家這麼不安分,難保他不會對你不念舊情。」
不念舊情?
「就憑蕭瀟——」莊顏被母親一巴掌打得委屈不已,她紅著眼睛,不甘示弱道:「我和履善從小就認識,那麼多年的感情,縱使他怨我,但心裡始終都有我的存在,那個蕭瀟算什麼?她不過是後來之人,憑什麼和我比。她嫁給履善的時候,履善什麼都有了,可我呢?我認識履善的時候,他什麼都沒有,我和他的感情是蕭瀟永遠也不能比的。」
眼看莊顏越說越激憤,周曼文氣不打一處來,正欲開口駁斥莊顏,就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,是傅家傭人,說是老太太的意思,讓周曼文上樓收拾一下傅寒聲和蕭瀟的臥室。
周曼文心一涼,隱約猜到了什麼,轉身見莊顏還兀自站著傷心,深吸一口氣,也壓下了怒氣:「你跟我上樓。」
……
二樓,傅寒聲臥室。
莊顏眼眸血紅,盯著凌亂的床鋪和地毯上散落的衣物不動,她強忍著不哭,但淚水最終還是模糊了眼睛。
臥室里似乎還散發著情~欲的味道,莊顏不能再看了,她抬手捂著臉,死死的咬著唇,為的就是不在母親面前哭出來。
周曼文心事重重道:「老太太心裡跟明鏡似的,她為什麼讓我上樓收拾履善的房間,因為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,她是讓我帶你來這裡,讓你好好的看一看,什麼叫今昔非往日,什麼叫事過境遷,同時她是在奉勸你,凡事適可而止,你要是再胡鬧下去,別說是履善了,老太太絕對會第一個轟你走。」
「老太太看著我長大,她不會這麼對待我。」莊顏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緒,但聲音是冷的。
「是啊,老太太看著你長大,但蕭瀟曾救過老太太;這些事都可以暫且不提,就說說你和蕭瀟的身份吧!你是有夫之婦,還育有一女,你覺得在老太太的眼裡,她更偏向誰?還有履善,你去問問山水居傭人,再不然傅宅傭人也行,自從他把蕭瀟娶進門,就跟中了魔一樣,每天變著法的逗她開心。履善戒菸不說,私底下也很少再涉獵娛樂場所,更不要說什麼花邊緋聞了,這說明了什麼?」周曼文緊盯著莊顏,又重重的問她:「阿顏,你告訴我,這說明了什麼?」
莊顏木木的站著。
她在這一刻想起了很多往事,全都是有關於年少美好的過往。履善以前不愛笑,但每次看到她,她知道他對她是特別的,因為他會跟她打招呼,微一揚手,或是笑容淡淡。
變了嗎?
現在的履善……不,是傅宜喬自殺後的履善,每次看到她,私底下無視,人前點頭,微笑禮貌,有時候明明站的很近,但心與心卻是天涯之距。
這是他的臥室,他和他小妻子的床,這樣的認知讓她大腦缺氧,手腳冰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