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傅寒聲來了好一會兒,張裕的話他也聽到了,但他不急著過去,有時候看他妻子處理事情,也能看出滿心歡喜來。
夫妻同桌進餐,誰都沒有提起張裕一事,似乎他的出現只是生活里無關緊要的一個小插曲。二月夜晚,涼風襲面,江邊市民來來往往,飯菜填飽了飢餓,紅酒暖了眸。
紅酒,傅寒聲只讓蕭瀟喝了幾口,喝多怕她會醉。
飯後江邊散步,傅寒聲接了一通電話,蕭瀟蹲在不遠處撩起江水洗手。洗完了手,把水珠甩乾淨,也不急著起來了,繼續蹲在那裡望著江面發呆。
「瀟瀟——」傅寒聲在叫她。
蕭瀟轉眸望去,就見通話結束的傅寒聲站在江邊,雙手插在褲袋裡,他在看一對親密相擁的戀人,移開眸子,看著蕭瀟勾唇一笑:「來,讓我抱抱。」
那是一個裝滿故事的擁抱,看似只是他的心血來潮,但因為蕭瀟縱容,所以美好的令人怦然心動。
她乖順的靠在他的懷裡,髮絲上的幽香被微風一卷再卷,傳送到了傅寒聲的呼吸里,身體裡,心裡。他緊了緊手臂,使勁的嗅著妻子的發香味,「你長大了,翅膀也硬了,如果有一天飛高了,還能找到錦繡園,找到山水居的路嗎?」
蕭瀟正兒八經道:「飛禽有翅膀,天使有翅膀,唯獨人類沒有翅膀。」
傅寒聲無言,嘴角卻是笑意深濃,這就是他的妻子,幽默細胞較之別人,相對來說,有些遲鈍。他說那話原本很感性,但蕭瀟回了這麼一句話,於是傅寒聲瞬間破功了。
不說了,現如今這樣挺好,臨江相擁,是依偎,同時也是他的貪戀,但好景不長——
蕭瀟嘆息聲起,很無奈:「別亂摸。」他的手指探進了她的衣服下擺,在她的後腰處流連,此時身處江邊,蕭瀟難免要制止。
「有風,擔心你冷。」他這麼說著,卻把手移了出來,伸手撫著她的發,笑著說:「物理學不是有個術語叫『摩擦生熱』嗎?」
蕭瀟不禁有點想笑。
緊抱著她的男人,縱使江邊人聲鼎沸,依然能夠做到淡定從容,就連說話也是閒適平靜到了極點。他在白日站在聚光燈之下,無需過多言語和手勢,便能操控著巨大的金融交易,他不是心慈手軟的人,所以可以無視他人求助的眼神,她知道他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,也知道他隨便一句話就能延伸出震撼的影響力,但他此刻不是傅先生,而是傅寒聲,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,一個融入塵世,給予她溫暖的男人。
靠近他,抱著他,汲取他的熱量,似乎只是遵循於本能。
江邊的風帶著濕氣,傅寒聲聽見蕭瀟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對他說:「張裕,就是剛才那位張先生,他穿了一雙很特別的鞋。」
傅寒聲微笑,他並不意外蕭瀟會說出這樣的話,而是「嗯」了一聲,柔聲道:「是很特別。」
她是他的心頭人,所思所想和他有著驚人的相似度,同時她擁有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,對於金融事件極其敏銳,是天生吃金融這碗飯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