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瀟發現了蘇越的異常,抿緊蒼白的唇,喚了一聲「蘇越」,嗓音竟是乾澀的,蘇越沒反應,蕭瀟情緒煩亂,心跳速度加劇,險些跳出嗓子眼,再開口蕭瀟的聲音聽似模糊,實則尖銳。
「蘇越。」音調竟是顫抖的。
蘇越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裡,毫無反應。
靜,死一般的寂靜。
蕭瀟呼吸止了,她緩緩抬手,試探的放在了蘇越的鼻息處,呼吸微弱,蕭瀟又伸手摸蘇越的身體,低體溫,脈搏過慢,瞳孔縮小……
這天早晨是一場噩夢,沒有人知道蕭瀟和蘇越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,蕭瀟醒來,目睹了一場卑鄙無恥的陷害劇,更在神志不清的蘇越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空前絕後的危機。
蘇越性命危在旦夕,蕭瀟慌了,亂了,她狠狠的抓著頭髮,頭皮被扯痛,她強迫自己要冷靜,她不能讓蘇越成為第二個蕭暮雨,她跌跌撞撞下床,卻因雙腿虛軟,「砰」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,她和蘇越的衣物散落一地,她低頭撿起文胸,撿起內~褲,然後她的動作慢了……
蕭瀟忽然抬手放在嘴裡,狠狠的咬著,她的表情極痛苦的扭曲在一起,這時候如果有外人在,可能會覺得蕭瀟是要嚎啕大哭了,但她沒有,她的表情僅限於很痛苦和憤恨。
那是一種很不好的預感,蕭瀟意識到蘇越和她一樣,同樣是被人下了藥,那種藥十有八~九是毒~品。那是一處郊區別墅,室內沒有電話,而她的手機早就已經不見了,周圍不見人煙,只有一條小路,蕭瀟忍著暈眩,快步大跑,她這一生中還未有這樣的奔跑速度,再快一點,再快一點……
在這樣一個時刻里,是否失~身似乎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,她只盼蘇越能活著,他是暮雨的哥哥,她不能讓他出事,不能。
路那麼長,蕭瀟想起蘇越發涼的體溫,整個人仿佛掉進了黑暗無望的地獄裡,不敢想未來,不敢想如果,她驚懼,她害怕。那樣一種害怕,讓她胃部翻湧,以至於再也控不住自己,彎腰站在路旁狼狽的嘔吐起來。
吐完了,她繼續跑,她知道她的牙齦出血了,她用緊咬的牙關克制著內心的窒息,她對自己說:「蕭瀟,你一定要記住今天。」
……
早晨,黎世榮下樓去小區對面的巷子裡吃早餐,一籠包子,一碗稀飯,一個茶葉蛋,正吃著,不期然聽到有人在議論傅寒聲和傅太太,言語輕佻,黎世榮聽得心頭一顫,連飯都沒吃完,就匆匆掏錢出門,在報亭里買了一份報紙。
黎世榮呆呆的站在大街上,他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,陌生電話,是蕭瀟打來了,她悲愴的叫了一聲:「黎叔。」
黎世榮認識一位醫生,那人叫余鋒,因為一起較為嚴重的醫療事故入獄,而黎世榮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他。監獄友情,余鋒出獄後,他和黎世榮時常聯繫,關係很不錯。那已經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,余鋒現如今是一家私立醫院負責人,這天被黎世榮匆匆帶往目的地,有關於地址,蕭瀟說的含糊,所以救護車和黎世榮好一番折騰。
放眼C市,蕭瀟現如今唯一能救助的人,只有黎世榮。不能去醫院,一旦毒~品曝光,勢必會有警方介入,到時候傳的人盡皆知,勢必會間接毀了蘇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