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世榮無法回答蕭瀟,只是摟著她,陪她一起坐著。
那是中午,蕭瀟忘了飢餓,忘了痛苦,她只是機械的跟黎世榮說著話,她叫他「黎叔」,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,透著麻木和茫然,她問黎世榮:「你還記得你妻子的模樣嗎?」
聽蕭瀟提起他的妻子,黎世榮片刻愣神:「忘了,記不大清了。」
沉默幾秒,蕭瀟問:「你和她糾糾纏纏多年,甚至因為她坐過牢,可到頭來卻記不清她長什麼樣子,不感傷嗎?」
黎世榮不作聲,卻拍了拍蕭瀟的肩,透著世事無常和幾許生死感嘆。
蕭瀟:「那天,你看到她和那個男人躺在床上,是不是氣壞了?」
黎世榮忽然意識到蕭瀟在喻指什麼了,所以一時無言。
「抱歉,我不該問。」蕭瀟坐起身,握住了他的手。
黎世榮把蕭瀟的手包在掌心:「不,其實早就已經過去了,我確實很氣憤,相信沒有哪個男人看到那一幕還能面不改色,我如果不是氣瘋了,又怎麼會下狠手呢?」
蕭瀟安靜道:「他的性子比你陰戾多了,如果被他知道,那個人是徐書赫,我怕他成為第二個黎叔。」
黎世榮心一緊,皺眉看著蕭瀟:「你愛上他了,對不對?」
蕭瀟笑了:「你失控,打傷了你妻子和那個男人。可他呢?他說他恨不得掐死我,但他下不了手。他在最憤怒,最恨
我的時候,卻還是不忍心傷我,他對我很好。我和他結婚後,他一直寵著我,讓著我,但這次我知道他傷透了心。他問我有沒有和蘇越發生關係?我不能騙他,那段記憶對於我來說是空白的,我該怎麼告訴他?」
黎世榮心一沉,愛上了,是真的愛上了,只聽蕭瀟接著開口:「他說他昨晚回來給我過生日,從澳洲飛回C市至少要十小時左右,他明明那麼忙,可還是趕了回來,可是黎叔,我那時候在幹什麼啊?」
說著,竟是一臉的無地自容。
黎世榮嗓子乾澀:「不怪你,這事錯不在你。」
蕭瀟任由他握著她的手,過了一會兒,她垂斂的睫毛顫了顫,對黎世榮道:「你把余鋒叫進來,我有話要對他說。」
黎世榮原以為蕭瀟叫余鋒進來,是想問蘇越的情況,但他沒想到,蕭瀟竟是——
蕭瀟要做「性~侵」檢查。
黎世榮不敢置信的看著蕭瀟,她可是阿媯,她是那個漠然傲氣的阿媯,但她卻做出了這種極其傷害尊嚴和自尊的選擇。
黎世榮驚呆了。
那是中午,蕭瀟前往檢查室的時候,黎世榮在身後叫住了她,黎世榮眼睛紅了,他在心疼她,心疼這個歷經坎坷的孩子。
「何必。」黎世榮輕嘆。不管她怎樣,她在他心裡都是最美好的孩子。可命運能夠給她的溫暖,卻是那麼少,那麼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