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寒聲睜開眼睛,他在黑暗裡搜尋她的身影,最後終於在臥室一角的沙發里找到了她,她躺在沙發上,身上蓋著一床薄被,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蒙在薄被裡,那床被子似是最安全的天然屏障,將她和外界隔開,宛如蠶蛹一般,困守在她自己的世界裡。
傅寒聲慢慢地移開視線,他看著隱晦不清的天花板,似是看得久了,眼睛有些疲累,他抬起手臂擱置在了他的眼睛上。
——瀟瀟,回到床上,回到我身邊躺著。
他心裡叫囂著,卻最終在夜色里石沉大海。他要學會慢慢來,也許她只是擔心此刻上~床,她會吵醒他。
他是如此自欺著。
……
蕭瀟睡著後,傅寒聲打開了床頭燈,光線調暗,起身下床,其實這樣的燈光根本就不足以擾醒蕭瀟,她也累了,她逗留萬佛寺數日,有時候徹夜不眠,如今回到錦繡園,熟悉的環境催生了她的睡意,所以入睡速度很快,睡得也很沉。
傅寒聲起床是因為咳嗽忍得難受,他本來沒有注意那隻衣簍,走過了,似是覺得顏色不太對。折回去彎腰查看,這一看,傅寒聲禁不住簇了眉。
蕭瀟換下來的長褲上沾了不少泥巴,他又查看了一眼她的毛衣外套,袖子上亦然。
傅寒聲愣愣地站在原地,過了一會兒,忽又想起了什麼,他快步出了臥室,壓抑隱忍多時的咳嗽聲終於在這一刻決堤而出,整個樓梯間都是他的咳嗽聲。
玄關處,傅寒聲打開鞋櫃,把蕭瀟的運動鞋拿了出來,鞋子上沾滿了濕泥。
傅寒聲恍神間,提著蕭瀟的鞋打開客廳門,站在門口朝外望去,警衛人員一律不在。
凌晨,高彥被一通電話驚醒,電話是從錦繡園打過來的,不是太太,就是先生,所以接電話的時候,高彥不敢怠慢。
是傅寒聲打來的電話,聲音雖然沙啞,卻絲毫沒有削弱話語間的那份陰冷:「誰允許你們離開錦繡園的?」
「先生,是太太。太太不讓我們……」
電話「啪嗒」一聲被傅寒聲掛斷了,掛斷電話的他就那麼一動也不動的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,他低頭看著那雙沾滿泥巴的運動鞋,似是隱約猜到了什麼,臉色煞白。
☆、夜魅,不許向旁人吐露一個字
陽光燦爛的早晨,蕭瀟起床,傅寒聲已不在床上,她先是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里,然後開始有條不紊的刷牙洗臉,梳洗妥當換好衣服,把昨晚蓋的薄被疊好,收拾完床鋪,隨後返身進了洗衣房,把衣服取出來晾好,一系列晨間日常做完,這才下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