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,那麼真實,蕭瀟從噩夢中驚醒,胸口起伏,渾身都是汗,刺目的燈光提醒了她置身何處。
她在床上。
凌晨傅寒聲幫她雙手上了藥,她去浴室洗澡的時候,他在門外站著;她從浴室出來,他還站在原地不動,見她出來,摟著她的肩,帶她上了臥床。
腳步聲是傅寒聲的,他夜間嗓子癢得厲害,把止咳藥放在口中,剛下床走了幾步,就聽到身後喘息聲驟起。
不喝水了,藥片在他唇齒間逐漸融化,苦得他眉頭微皺,但返身坐在床上時,聲音卻很溫軟:「做惡夢了?」
蕭瀟和他對視數秒,眼神漸漸清晰,點了點頭。
傅寒聲收斂眸光,他坐在床上調整了一下坐姿,伸手把蕭瀟抱在了懷裡,輕輕撫著她的背:「做了什麼夢?」
傅寒聲原本沒指望蕭瀟會回答他的話,但蕭瀟在短暫沉默後,卻開始說話了:「夢見了我爸爸,2003年他死得很慘。」
傅寒聲鬆開手,目光投落在她的臉上,喚了一聲:「瀟瀟。」
燈光投落在蕭瀟蒼白的臉上,眉睫陰影深濃,目光隱藏在晦暗之中,所以就連傅寒聲也猜不透她是什麼情緒。
「是徐書赫,是他蓄意謀殺了我父親。」蕭瀟聲音微不可聞的顫抖著。
傅寒聲渾身一震,那一刻連他也不明白他是怎麼了,他在強烈的衝擊中一時回不過神來,因為篤定某種臆測,就連思維也跟著一起凝固了。
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……
蕭瀟在那一夜說了很多話,她躺在床上,表情平靜的講蕭靖軒,她講高興時的蕭靖軒,生氣時的蕭靖軒,難過時的蕭靖軒,最後睡意襲來,她反反覆覆的念叨著:「他那麼疼我,那麼疼我……」
凌晨無眠,傅寒聲凝視著蕭瀟的睡容,決定娶她的那刻起,他自負能夠擔負她所有的悲喜,但到頭來卻還是讓她承擔了那麼多。
他最近身體不好,但睡眠質量卻是越來越淺,自從目睹蕭瀟夜半出門,近三日,他雖每夜都躺在她的身邊,卻一直不敢睡得太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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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gp>有時醒來,傅寒聲看著躺在他身邊一動也不動的蕭瀟,他會在遲疑間把手送到她的鼻息間,直到感受到呼吸,胸口堵著的氣息方才盡數消散。
傅寒聲的忐忑不安,蕭瀟並非毫無察覺,她深深地意識到,她陷進了某種負面情緒里不可自拔,他的懷抱明明那麼溫暖,但她身上卻詭異的冒著冷汗。
她在白日正常,卻在夜間被夢魘折磨,越來越倦。3月16日,傅寒聲帶蕭瀟回到了山水居,這兩日媒體又盯上了錦繡園,傅寒聲不願蕭瀟被打擾,回到山水居倒也是無奈之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