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,蕭瀟摘下一朵花遞給傅寒聲,他深深地看著她,把那朵鮮花隨手插在她的髮鬢旁,一言不發的抱住了她,如他曾經所說,抱著她就像是抱著他的女兒。
午宴之後是小聚會晚宴,蕭瀟下午有睡午覺的習慣,傅寒聲送她去臥室,等她再醒來,已是天色漆黑,窗簾敞開,花園燈火通明,昔日熟知故人來往其中,波光瀲灩的游泳池裡不時有笑聲傳來。
赤腳下床,尋找拖鞋時,傅寒聲走了過來,他是來叫她下樓吃飯的,見她赤著腳走路,精準的找到平底鞋走過來,幫她慢慢穿上。
多年夫妻相處,這樣的舉動,這樣的溫情,早已融進了骨血里,內心只剩一片安定平和。
「睡得好嗎?」
「好。」
「有沒有夢到我?」
「有。」
他摟著她下樓,帶她去餐檯拿東西吃,盤中食物都是她的心頭好。他端著餐盤在前面走,她在後面默默的跟著,坐在餐桌上吃飯,多是沉默不言。
他並不強迫她說話,端著一杯水坐在她對面,看著她進食。
混進婚宴場的「託兒」晚上回到下榻酒店,對江安琪說:「我很納悶,傅寒聲為什麼會著了魔一樣的愛著蕭瀟?在我看來,蕭瀟為人沉寂,寡言少言語,不是一般的悶。」
這個「託兒」在幾天後終於明白,傅寒聲為什麼會愛著蕭瀟了。
婚禮結束,紀薇薇留蕭瀟多住幾天,傅寒聲有緊急事要回澳洲一趟,帶摩詰同往,只余蕭瀟一人留
在加州,等待丈夫不日來接她回加拿大。
之前有傅寒聲在,江安琪不便出現在蕭瀟面前,按理說傅寒聲這次離開,江安琪若是這時候出現在蕭瀟面前,跟她提及採訪一事,卻是再合適不過了,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,她選擇了——等等。
江安琪和隨行工作人員,有時候會在清晨陽台看到她,她穿著長裙,偶爾喝水,偶爾編頭髮。
她的早餐是在外面吃的,獨自一個人,餐食很簡單,三餐位置固定,靠窗吃完飯,會叫上一壺茶,隨身帶著幾本書悠閒打發時間,哪怕周圍聲潮喧囂,也始終不為所動。
像她這樣的身份,這樣的年紀,所謂長時間緘默無語,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魔力。
忘記是誰說的:沉默,原來也是一種美。
幾天後,江安琪離開了,不曾跟蕭瀟打過照面,更不曾提及採訪一事,只因她終於讀出了傅寒聲的話外音。
——不要打破他太太的沉默。
蕭瀟沉默,唯有c市傅先生能欣賞她沉默的美,而她江安琪,加拿大一行,收穫傅先生獨家專訪;加州一行,刪除所有人世溫情,還復入鏡人寧靜生活,無功而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