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太太卻氣道:「你別敢做不敢認,我當面噎我,差點兒把我氣死,我怎會會錯意!現在當著酒兒的面兒卻說這話來支吾,你可真會裝啊。」
江少奶奶以手掩口,流淚道:「既然這樣,那兒媳也沒什麼可辯解的,橫豎都是做小輩的錯,只求母親寬恕我言差語錯……」委曲求全地說到這裡,又一疊聲咳嗽了起來。
李持酒對甘棠使了個眼色:「還不帶少奶奶回去?」
丫頭急忙扶著江少奶奶退了出去,剩下李持酒對蘇太太道:「母親,她的身體本就不好,何必一味的為難,適可而止就罷了。」
蘇太太看出他不高興了,一時愣住。
李持酒則行禮道:「我先去了,母親好生保養,大夫開的藥且記得服。」
蘇太太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離開,大吃一驚,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,兒子居然為了媳婦對她不順和,頓時叫道:「你給我回來!」
但不管她怎麼發怒,李持酒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裡頭蘇太太白白地聲嘶力竭叫了一場,反鬧得自己眼前發黑,差點兒又暈死過去。
且說李持酒回到房中,見江少奶奶正在喝水,不知怎麼又弄得氣喘,好不容易止住。
小侯爺淡淡掃了一眼甘棠:「你出去。」
甘棠也是打怵這位爺的,忙行了個禮,悄然退了出去。
李持酒走到床邊上:「好好的怎麼又鬧起來?」
以前這種事也時常有的,但今日有些特殊,居然鬧到讓蘇太太派人去叫了他回來。
畢竟之前都是蘇太太占上風,從來不會過分驚動他。
李持酒了解自己母親的脾性,同樣也深知自己這位夫人的性子。
「江雪」是他一意孤行要娶的,是個極其敏弱內向的女孩兒,從進了門,任勞任怨的伺候,時間一長,李夫人就覺著成了例,而且江雪不管做的怎麼好,李夫人總能挑出錯兒來。
也許江雪的出身就是錯吧,畢竟她是罪人之女,若不是李持酒執意要娶她,此刻她只怕也跟著江家的父母,或者死在流放西北的路上,或者不知流落何處了。
兒媳婦出身不佳,這大概也是李夫人最不滿意的地方。
可能也知道這點兒,所以江雪自打進門後,就矮人一頭似的,事事順從,忍氣吞聲。
所以李持酒斷然不信江雪會忤逆頂撞蘇太太。
此刻江雪低著頭,喏喏道:「沒什麼……只是因為我,又讓侯爺為難了。」
比起蘇太太的不依不饒,這句話卻更顯得顧全大局。李持酒道:「沒什麼為難的,倒是你的身子,先前不是好了些嗎,怎麼又像是轉壞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