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夫人聽了這個理由,即刻信了,便哼道:「又或者受了氣,那個撫寧伯夫人,真是個刁蠻沒規矩的,當面瞎說那些有的沒的,這若不是看在張府的面上,我便上去大嘴巴打她。」
東淑聽了這馬後炮的話,卻也不戳穿她,反而道:「太太自然心胸寬闊,並不同那種人一般見識。就是我不如太太仁德,卻一時沒忍住多了幾句嘴,太太不要見怪才是。」
蘇夫人因為先前在廳內丟了面子,怕給東淑看低,所以才說幾句硬話挽回顏面,沒想到東淑居然給自己戴高帽,一時心花怒放。
當即順著杆子爬上去,又笑道:「你是小輩兒,涵養不夠是有的,不打緊,沒有人怪你。」只恨不得告訴她,下次若還有這種情形,只管繼續打臉回去就是了。
東淑見她爬得順溜,又啪啪地給自個兒臉上貼金,只是暗笑。
之前因為壽星鴨子的事情堵了蘇夫人,經過今兒的事,她自然不會再耿耿於懷了,也算一舉兩得。
略坐片刻,前面張夫人又叫人來請,當即婆媳才又回了席上。
撫寧伯夫人早給調到別的桌上去,只是她仍是氣不忿,時不時撅嘴瞪眼,東淑卻紋絲不動,自顧自地陪著吃了兩筷子,舉了舉杯就罷了。
奇怪的是,自打遇見了那位李尚書,她心裡時不時地就想起那個人。
而張夫人所說的他的「原配病逝」的故事,循環似的在心裡轉來轉去,讓她無法釋然。
略坐了一坐,東淑起身到外間透氣兒。
甘棠趁機悄悄地說道:「奶奶,我打聽說,那位李尚書大人連酒席都沒有吃就走了,真奇怪……他只是來了那一會兒?倒果然是貴人事忙。」
東淑的眼前又出現李衾獨自站在夾道中,負手揚首的那一幕:「別說了。」
她心裡異乎尋常的煩亂,定了定神,叫甘棠去打聽李持酒在外頭喝的如何了,幾時才走。
甘棠去了半晌回來,說道:「侯爺正跟那些武官行酒令,正興頭上,一時半晌怕是不得散。」
東淑皺皺眉,抬頭看天色,卻見天空不知何時重又陰雲密布,這一看之下,頓時又想起那個帶著滿身風雨的人。
「再不走,怕是要下雨了。」東淑搖了搖頭,回頭看向裡間,正有幾個太太奶奶在奉承蘇夫人,蘇夫人顯然也有些樂不思蜀。
東淑見這情形便打定了主意,於是先入內悄悄地跟蘇夫人說了幾句話,只說自己撐不住,要先回府去,讓蘇夫人多留在這裡應酬些時候,跟李持酒一同回去便是。
蘇夫人吃了幾杯酒正高興,聽她安排的兩不耽誤,當即同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