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衾道:「這種東西多半是從別的地方收來、或者撿來的,一定極便宜。那攤主也不是個識貨之人,只想漫天要幾個錢兒罷了。」
金魚點點頭,眼睛發亮又問:「是了,主子為什麼又特意叫我要了那石頭小馬兒呢?難道那也是個古董?」
李衾笑道:「那個卻不是古董,只是石頭有些意思。」
他答了這句,又有些煩躁:「只管問什麼?沒有別的話說了?」
金魚忙停了口,卻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樣東西,捧著討好般道:「主子,這是那個小孩子給的。」
李衾垂眸看了眼,見是個竹篾編的小籠子,裡頭放著一隻叫蟈蟈。
他疑惑地抬手接了過來,舉在眼前看了會兒,透過竹篾的縫隙,那隻小小的草蟲安靜的趴著,時不時發出微弱的叫聲。
先前李衾眾人已經過了歲寒庵,正往京城方向去,所以這會兒竟是跟東淑背道而馳。
此刻他回頭看去,見那一行人已經驅車遠去了。
李衾幽幽地在心中想:真是走火入魔了。
先是把鎮遠侯的這位夫人誤以為是蕭東淑,剛剛又不死心地靠近過去……如今更連那鏡子都眼熟起來,這成什麼道理?
也許是時候該把東淑放下了,趁著自個兒還沒有完全失控。
但在這之前,該把東淑因何而死的事情徹底解決!
蕭憲的報信不錯,彩勝的確是在東宮。
只是蕭憲非常狡猾,他只說人在東宮想救也難,卻沒有提到底是怎麼個難法兒。
李衾費了點力氣才查到究竟。
進了城,本要回府,李衾突然改變了主意:「去打聽打聽蕭大人在哪裡。」
金魚立刻打發了人前往探聽,不多時候回來道:「蕭大人在府內。」
李衾聞聽有些躊躇,自打東淑出事後,莫說蕭憲從不登門李府,連他也極少去蕭家了,除非一些避不開的年節,到底要上門給長輩請安行禮。
但他猶豫片刻,終於還是調轉馬頭。
蕭府的門上飛速入內稟告,不多時有人來迎了李衾,請他入內。
在蕭憲的書房裡,正有幾個當世的名士、以及跟蕭憲離開交好的人也在座,因聽說李尚書到,都知道有事,便紛紛起身告退。
李衾進門的時候,蕭憲正背對著他,把一本書放回紫檀木書架上,又緩步走到多寶格旁邊兒,打量上頭擺放的器物。
李衾掃了一眼,便上前拱手:「蕭大人。」
蕭憲慢悠悠地回頭:「李大人親臨,稀客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