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聽東淑用「羞辱」二字,李衾本是不解,可看到她有些閃爍的眸色,頓時猜到她或有所圖。
「那的確是我考慮不周,」李衾不動聲色的接著說,同時看見東淑嘴角一動,——這是她心裡暗喜的得意神色,李衾假裝一無所知的,「我向少奶奶致歉如何?」
東淑道:「致歉?我可不敢當,而且該受的屈辱我都受了,李大人說幾句好的又有什麼裨益?」她甚至流露一點故作的哀婉。
她一定有什麼所求!所以故意的表露她的委屈,讓他上鉤。
李衾簡直要忍不住,卻仍是淡淡的咬了咬那個不太漂亮的魚餌:「那……我該怎麼做?」
東淑的眉頭微微一動:魚兒上鉤了。
但又不能急不可待的立刻表露意圖,免得給對方看破。
於是她以退為進的說:「我怎麼敢要求李大人什麼呢。少不得自己忍氣吞聲罷了,雖然的確有個不情之請,但也不敢勞煩大人啊……」
她幾乎要掏出手帕,假惺惺的擦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。
李衾卻乾淨利落地說道:「那好吧,不說了。」
東淑目瞪口呆,按照她預計,在她說「不敢勞煩」後,李衾一定會追問那「不情之請」到底是什麼。
然後她就可以正大光明提出要求了。
誰知他居然一聲不響的就要吐鉤跑了。
東淑錯愕地瞪著李衾,渾然忘了自己剛剛還在裝傷心。
李衾問道:「怎麼了?」
東淑咽了口唾沫……啊,演砸了,是自己演技太好了嗎。
李衾道:「前頭快到宮門了,我就不送少奶奶回府了。」
東淑這才發現果然快到午門了,糟糕,難道就這麼無功而返?
她心裡一急,就顧不得了,便厚顏無恥的說:「你、李大人難道不好奇我想求什麼嗎?」
李衾雲淡風輕道:「少奶奶這麼善解人意,既然不好開口,我當然不敢強求。」
「也沒什麼強不強的,」東淑皺眉,半帶抱怨的:「可是你連道歉都沒有,這件事兒就這麼完了嗎?而且、而且我的古銅鏡根本就不止是一千兩!李大人是不是跟蕭大人聯合起來仙人跳,騙我這樣的無知女子呢?」
李衾實在忍不住,轉身背對著她笑了一會兒,才又回頭:「好吧,少奶奶到底想讓我做什麼?」
東淑眼中流露狂喜。
李衾看著她流光溢彩的眼睛,道:「你提什麼,我都會儘量做到,只是……你若是想要我把鎮遠侯從內侍司帶出來,卻不能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