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淑愕然。
「從第一眼看到這張臉的時候,就非常的、非常的喜歡了……」鎮遠侯的聲音有些許低沉,甚至稍微有點點喑啞,卻一點假都沒有。
東淑的眼睛都直了。
帳子外還有雨聲潺潺,此刻在所有的響動中卻又多了一樣東西,那就是她開始加快的心跳聲。
「侯、侯爺……」這是怎麼回事?
東淑覺著迷幻,心頭一陣悸動的慌亂。
李持酒在說什麼?他是當真的?還是在故意的說笑?
東淑想要後退,才試著往後挪動了一下,李持酒的手勾住腰,並不許她再退後。
「你不相信嗎?」鎮遠侯仍是死死地盯著她,目光里透著說不盡的纏綿,「怕什麼?我喜歡你,又不會害你。」
東淑的呼吸徹底亂了。
要命!她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,為什麼……鎮遠侯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,這還是那個張揚跋扈,霸道強橫的小侯爺嗎?
這些話他怎麼能說得出口,這樣肉麻,這樣、這樣……
東淑的腦中一片混亂,但是在驚慌失措的牴觸跟想要退縮的直覺之外,隱隱地竟還有一種無法說出口的感覺。
面對鎮遠侯的這一番「表白」似的話,她的心,像是跟什麼春天垂落的嫩柳枝子划過的湖面。
伴隨著「叮」的一聲,一片片的漣漪開始退散,蔓延至遠,收都收不回來。
東淑的唇動了動。
她其實還沒想好要說什麼,只是本能地想要說點什麼。
可是在她出聲之前,李持酒卻溫柔地制止了她:「別說話。」
她只好又閉上雙唇,只呆呆地看著他鮮明的眉眼。
李持酒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寸寸的逡巡,掌心壓在她的肩頭,手掌時而縮緊,時而又放鬆。
「從見到你的那時候,我就想你是我的,」他的語氣有點兒惆悵的,又多了一點點莫名的微甜,眼睛裡的光芒卻也隨之亮了幾分,「本以為不可能的,本以為……」
東淑愣了愣:不可能?什麼不可能?
這念頭於心底盤旋片刻,稍縱即逝。
因為李持酒倦而無奈的一笑,手掌重又撫回她的臉頰,長指在她的眉端輕輕地描繪過,又隨之滑到了唇邊,說不盡的繾綣愛顧。
東淑這才察覺有點兒危險。
她才要制止,卻聽李持酒又輕聲問道:「你……喜歡我嗎?」
奇怪的是,鎮遠侯在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竟浮出一抹很淡的輕紅,眼睛裡的光芒顯得極為清澈,前所未見的。
東淑心悸。
可跟心悸同時而來的,是害怕。
她覺著李持酒太不對頭了,他不是這種「柔情款款」的性子,跟「溫柔深情」四個字更是絲毫不著邊。
那現在又是什麼樣?
難道是出去一趟,喝了什麼迷、藥?又或者……走夜路的時候給什麼附了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