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廝微怔,正躊躇著不知怎麼回答,只聽「嗖」地一聲響,有什麼東西擦著臉頰飛了過去。
小廝呆了呆,回頭看時,毛骨悚然,原來有一根細竹筷子,竟深深地嵌入了身後馬車的車樑上。
這若是再偏一寸,就要從他的嘴裡穿出去,把腦袋都要射出一個洞了!
就算這小廝見多識廣聰明過人,見這陣勢,也嚇得渾身篩籮似的,膝蓋一軟差點兒跪倒。
「乖乖的閉嘴滾到一邊兒去,」卻聽李持酒淡淡道:「別叫我動手,真惹惱了我就難看了,我可不想讓你們蕭大人臉上難看。」
東淑聽見「朵」的一聲,又聽李持酒的聲音裡帶著威脅之意,心中煩惱之極。
「你既然有膽子找了來,怎麼就沒膽子上來?」李持酒目光一轉看向馬車:「那小子的確在這裡,你想不想看看他在這兒做什麼?」
東淑聽了這句不懷好意的話,心頭一股火衝上來。
這時正是華燈初上、花樓最為熱鬧的時候,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這裡。
東淑心想:幸虧自己打算著要離開京城了,以後隱姓埋名,縱然丟臉也不過是這一時而已。
一想到這個,心氣兒也平了不少。
東淑淡淡道:「侯爺忒高看人了,我跟您自然不同,並沒有逛花樓的習慣。既然來了這裡,還請您高抬貴手,讓小孩子跟我走。」
「一個個都叫我高抬貴手,本侯的手雖不貴,可也不想抬,」李持酒低低笑了兩聲:「誰得罪了我,我都要一巴掌徹底拍死才好。」
東淑道:「我並沒得罪侯爺,若有得罪之處,也儘量賠禮罷了。」
李持酒並沒有回答。
東淑等了片刻,正有些不耐煩,車門突然給打開。
一道影子從外頭閃了進來。
甘棠正坐在門邊兒,見是個男子,本能地嚇得要尖叫。
那人道:「閉嘴。」
車內並沒有燈火,光線更加幽暗,但來人的臉仍是很清楚。
入鬢的劍眉,熾烈的眼神,包括他臉頰邊上的那道還沒有完全消退的疤痕。
甘棠見是他,忙捂著嘴不敢出聲,更加不敢動彈。
東淑一驚之下卻很快鎮定下來:「侯爺,這麼做……不合適吧?」
李持酒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:「什麼叫合適什麼叫不合適,你教教我。」
東淑道:「我同侯爺已經和離,並非昔日夫妻相關,你這樣闖了進來,就叫做不合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