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宿,蕭憲無眠。
次日早朝,果不其然便有言官彈劾鎮遠侯,說他以權謀私,欺辱大儒,恐嚇孩童,肆意妄為,不成體統等等。
本以為皇帝也會將他革職查辦的,不料皇帝的反應只是尋常。
皇帝說道:「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,鎮遠侯確實有錯,但是事情的起因,確實伍世賢不堪為人師表在前,放縱學生們鬥毆欺凌在後,若說要處置,卻要一碗水端平,不能厚此薄彼。」
於是下旨,竟罰了鎮遠侯三個月的俸祿,至於伍老先生,因為之前那場「羞辱」,回府之後便病倒了,所以皇帝只下旨令他居家自省就是。
這樣的處置法子,雖看似公平,但是朝臣們卻自然看得出,皇帝好像在偏袒鎮遠侯。
一時各自狐疑,不明究竟。
退朝之後,李衾本要回兵部,卻見蕭憲有些神不守舍的,他看了會兒,到底走過去:「蕭大人。」
蕭憲見是他:「何事?」
李衾發現他的眼睛好像還有點兒腫的:「你怎麼了?是不是身子不適?」
「我好的很。」蕭憲皺眉。
李衾見他不耐煩,呵呵一笑。
正要告辭,蕭憲忽然道:「李子寧,眼見要中午了,找個地方你陪我喝兩杯。」
到了放鶴樓,李衾才知道蕭憲為何悶悶不樂。
「你想認她做妹妹,她卻不答應?」李衾也覺著匪夷所思。
之前他對於東淑各種存疑,總覺著東淑所作所為,另有企圖。
加上她居然跟鎮遠侯和離了……但她一個女子,又沒有娘家,要如何過活?
所以東淑在蕭家住了那兩天之時,在李衾看來竟是意料之中的,畢竟,蕭家這棵大樹,可不是哪個人都能靠到的。
李衾本認定了東淑是想抱住蕭家這靠山,而蕭憲主動想認她做妹妹,這已經算是目標的極至了,按理說她該立刻答應才是。
難道是故意的以退為進?
李衾在心中謀劃,見蕭憲臉色悒鬱,便道:「罷了,她不答應,是她沒福氣。但你若是真捨不得,自然有一萬種法子讓她留下來,又何必這麼患得患失的?」
蕭憲道:「你懂什麼?」
他瞪了李衾一眼,才道:「你不知道我的心意,我當然是想她留下來,可我又覺著……我只是把她當成東寶兒的替身,這樣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東寶或者是她……都是不好的。所以我覺著她走是該的。」
李衾不動聲色道:「還有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