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」蕭卓一震:「蕭憲?」
李衾點頭:「蕭憲是吏部尚書,若是此案給人翻出來,那些素來瞧他不慣的人自然會趁機大肆彈劾,恐怕那『官官相護』『以權謀私』甚至『貪墨瀆職』等罪名必不會少,您說會不會影響到他跟府里呢?」
蕭卓的心狂跳,驀地站起身來:「這、這分明一派胡言!」
他雖然對待蕭憲很是嚴苛,但心裡卻也是最器重蕭憲的,只是寄予厚望,所以才越發嚴厲相待罷了,如今聽說蕭憲會給牽連,自然震驚。
「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,何況這件事有一半兒是真的呢,尤其是若給皇上知道了,恐怕少不得一番申飭,」李衾娓娓道來:「所以大老爺還須留心,不能大意,要知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,蕭家的名聲來之不易,萬萬不能毀於一點疏忽。」
蕭卓脊背發涼,半晌定睛看向李衾,忽然有些醒悟般:「子寧,我向來看重你,你自然也很好,可惜東寶兒……罷了。今日你特意來,只是為了提醒我嗎?」
李衾道:「一則是因為東淑,我難以忘懷,心裡仍是當大老爺是我岳父的,自然不能坐視不理。」
「那、那你可有解決的良策?」蕭卓試探問。
「良策談不上,不過,只是一句『解鈴還須繫鈴人』。」
蕭卓著急:「解鈴還須繫鈴人,這又是何意?」
李衾卻仍是不慌不忙的:「在我提之前,另外還想請教老大人一件事情。」
蕭卓忙道:「什麼事你且說!」
李衾道:「我隱約從蕭憲那裡聽說,他想讓您認江少奶奶為義女嗎?」
蕭卓微怔之下,很不高興:「他是這麼想的!」
李衾笑道:「若真的是這樣,那我這一趟恐怕是白來了。」
蕭卓大驚:「你說什麼?」
「我想,蕭憲興許已經也聽說了風聲,所以才用了這招釜底抽薪罷了。」
蕭卓越發不解,催促道:「你快細說。」
李衾道:「您既然知道江雪的出身,怎麼還想不通呢?有人正想著利用江家的這舊案子掀起波瀾,但這會兒,蕭家卻認了江家的女兒為義女,且還是在他們姐弟無依無靠的時候,——收留跟府內曾有過嫌隙的罪囚之女,足見蕭家的既往不咎,高義無私,就算那暗中試圖犯案的人把事情捅了出去,因江雪是您的乾女兒,府內這邊兒的名聲自然也不至於有損,縱然皇上聽說,也必然嘉許,這就是所謂的『解鈴還須繫鈴人』。我想蕭憲大概是想到了這個吧。」
蕭卓「嘶」地倒吸了一口冷氣,瞪了李衾半晌:「若真如此,蕭憲為何對我隻字不提?」
李衾笑道:「我想蕭憲是不想讓您操心……畢竟涉及這案子的貴府有些親戚實在不像樣子,若給您知道了,必定又白白的生氣,所以他才想瞞天過海,自然而然的了結了此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