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不會, 」李衾搖搖頭:「鎮遠侯不是那種沒輕沒重的,雖看著輕狂不羈,心裡還是知道孰輕孰重。」
楊瑞頷首:「嗯,但父皇待他那樣好,倒是讓我疑惑起來,總不會是父皇有什麼用意吧?」
李衾原本是個惜字如金的人,此刻因有心事,又喝了兩杯酒,便道:「王爺大可不必擔心。」
楊瑞道:「什麼?」
李衾漠漠然道:「太子已經沒了,王爺是可以名正言順的……另外就是三殿下,怕是不成氣候。所以王爺現在、什麼也不必做,只循規蹈矩不出紕漏,事便成了。」
景王笑道:「小舅舅,你還是疼我呀。可知就算別人說一萬句話,始終不如你說一句。嘗嘗這個。」又撿了兩塊胭脂鵝脯跟冬菇放在他的碟子裡。
李衾緩緩地吁了口氣,只覺著酒在心口醞釀,便夾了菜慢慢嚼著去壓那酒力。
蕭府,東淑舊居。
四姑娘蕭浣溪陪著東淑進了門,笑說道:「我們東姐姐的這院子,跟我們其他人住的不同,你瞧這進門的假山石頭,若是第一次來很容易就走錯在其中了。聽人說,當初是故意這樣設計的,裡頭含著什麼五行八卦的理論等等,我們也不懂。」
甘棠在後面跟著,聽了這話差點兒忍不住開口,只在心裡默默地想:「怪不得上次我來的時候,一眨眼就不見了姑娘,再找去找不到呢。」
東淑聽了這話,也想到了上次自己來這兒的情形,當時還不記得自己是誰,但卻自然而然就走了進來,當時還奇怪甘棠為何很久沒有追進來,原來是阻住了。
蕭浣溪道:「江姐姐以後住在這裡,多走幾次就熟悉了,這會兒因是冬天了,這些花藤子都還是枯著的,等到春夏的時候,長的鬱鬱蔥蔥遮天蔽日的,那才有趣呢。」
說話間過了假山石頭,見那棵桂樹仍是披霜戴雪肅穆凜然的立在院子裡,縱然寒冬,還是透著陣陣甜香。
蕭浣溪歪頭看了會兒,喃喃道:「唉,當初有個風水先生,說是桂花樹栽在這裡不妥當,叫砍了去的,只是東姐姐不答應,說是這樹好不容易長成這麼大,又能不間斷的開花娛人,何必要荼毒它呢,竟堅持要留著,想不到……」
蕭浣溪喃喃這句,卻又忙笑道:「姐姐別在意,我是一時想起了舊事才說這些的。」
東淑道:「哪裡。」
蕭浣溪又道:「若是江姐姐忌諱這些,你便同太太說一聲,興許太太會答應仍舊砍了去。」
東淑心頭一動,便笑道:「何必呢,花木有情,何況我不過是乾女兒,也未必就住在這裡,哪裡就敢擅自動姑娘留下的東西呢。」
蕭浣溪笑說:「江姐姐真是謹慎規矩的人。不過我看憲哥哥那麼喜歡你,太太跟老太太又疼你,將來若是叫你長住在府內,也是應當的。」
於是進了門。東淑卻發現,屋內的布置陳設等已經跟之前自己來的時候不一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