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淑本預備著他再度狗嘴裡吐不出象牙,然聽到簡簡單單三個字,令她有些意外。
只見李持酒往外而行,三兩步已經走了出去,留春跟了一步,又忙先退回來:「少奶奶,真的沒事兒?」
東淑點頭道:「沒事兒,去吧,看著他出去。」
這會兒外間又響起小孩子的叫聲,原來是江明值跟趙呈旌聽見動靜,也都跑了出來。
明值一看李持酒,立刻站定:「侯爺!」
因順義侯趙申平跟李持酒關係不錯,所以趙呈旌也認得他,當下詫異道:「酒叔叔怎麼在這裡?」
李持酒抬手,一手一個在頭頂上撫落:「小傢伙們,倒是挺精神的。怎麼,我不能來這裡嗎?」
趙呈旌笑道:「當然可以來,只是怎麼我不知道你來了……先前聽說侍衛都驚動了,我還以為是鬧了賊呢。」
李持酒哂笑道:「別大驚小怪的,這可是蕭大人的地盤,就算京城裡的毛賊再膽大也不至於這麼不長眼。」
江明值因擔心東淑,趁著這邊不留意,早鑽到裡頭去了。
留春也正走了出來:「侯爺,您請吧?」
「先走了!」鎮遠侯在趙呈旌的肩頭拍了一把,負手腰後,痛痛快快地往外去了。
鎮遠侯出了別院,留春才又狐疑問道:「侯爺,先前您不是才跟我們三爺見過面兒嗎,怎麼又想到跑這裡來找他呢。」
李持酒知道他心裡猜疑,便說道:「我其實不是來找你們三爺的。」
「那是……」留春本想問那是找誰,可一想到他在東淑房內,偏兩個人先前還是夫妻,便又生生地改了口:「是怎麼樣?」
李持酒瞥著他似笑非笑的:「你還小呢,不懂這些大人的事兒。」
此刻乘雲拉著他的馬兒跑來,李持酒一個躍起,輕快麻利地上了馬背,一抖韁繩往前去了。
已經入了冬了,白天有點陽光,還能給人一點溫暖的幻覺,入了夜,天地間籠罩著一股令人瑟縮的冷硬寒氣,路上的人不約而同的都縮著脖子揣著手,把臉埋在巾帕或者風帽里,連呼吸都平白短促了幾分。
李持酒人在馬上,卻偏偏與眾不同,竟有種「春風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盡長安花」的狂喜不禁。
真拐過鳳翥街,迎面有一隊巡邏的士兵經過,為首的人一眼看見他,喜道:「侯爺?」
原來是五城兵馬司的舊日同僚,因李持酒進宮當差,這些日子都不大見得了,今日一見,分外喜歡,便攔住他道:「侯爺向來高升了,也不肯回去帶挈兄弟們些?」
李持酒道:「這算什麼高升,真有高升的時候,自然都帶著你們。你怎麼還在這裡,沒有交班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