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淑斬釘截鐵地說道:「關於和離文書,你在撒謊,我想聽實話!」
乘雲聽著她不容分說的語氣,早軟了下來,淚汪汪看著她:「少奶奶,我是為了您跟侯爺好啊。」
東淑喝道:「別自以為是!你不說是嗎?我立刻派人去戶籍司對證!」
乘雲給嚇得一哆嗦,才流淚磕著頭說道:「少奶奶別派人,我說就是了,其實,其實我根本沒去戶籍司交文書。」
原來,乘雲心裡很是敬愛東淑的,那天李持酒賭氣簽了和離書,甩給他讓他送達戶籍司。
乘雲很清楚李持酒氣頭上,無人敢惹更不敢勸他,便怏怏不樂的拿了那張紙出來,他在街頭上逡巡了半天,到底是不願意前去的。
素日裡江雪雖性情柔弱,但行事卻也得體,且當初在昆明掌管家事井井有條,伺候太太又極為孝順。乘雲如何不知?
後來脾氣雖有些變化,但也是行事分明,尤其一場內侍司風波,卻讓乘雲跟薛文禮等更加刮目相看。
這樣亦柔亦剛的少奶奶,生得又極出色,竟是品貌俱上萬里挑一之人,乘雲如何不喜歡。
而且乘雲心裡又想,江家的長輩生死不知,如今只有東淑跟江明值一個小孩子,若是離開侯府,又將去哪裡?
而且按照他對李持酒脾氣的了解,他覺著主子只是一時的給氣急沖昏了頭,未必就是真的要和離。
所以何必就急急地聽命把這東西交到戶籍司呢。
於是乘雲只悄悄地把那文書給藏了起來。竟沒去交差。
後來幾次三番的,乘雲想找機會跟李持酒提起這件事,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,可到底是吃不准說完後的結果,若是給罵兩句或者別的倒也罷了,最怕的是給主子盛怒之下一巴掌打死。
如今竟給東淑瞧出了端倪,乘雲不敢再隱瞞,便一一說了。
東淑聽到他藏起了文書,眼中便又透出光來:「這麼說,那文書好好的?」
乘雲既然給她嚇出了真話,此刻也騎虎難下:「少奶奶,我看侯爺對您、對您還是真有心的,上次還特意來了這裡找您……」
東淑不管他說的這些,只道:「你只管回答我。」
「是。」
「在哪兒?」
「在、在府內。」
東淑的笑幾乎從眼中流溢出來。
之前聽王姨娘說那和離書沒送到,簡直絕望。
誰知如今竟是柳暗花明,東淑恨不得立刻催著他拿了去交到戶籍司,好把一塊石頭落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