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景王也不知是故意,還是沒眼力見,每次進宮必來請安,弄的皇后不厭其煩,十次里倒是有九次是以各種藉口拒絕見他,只叫他在殿外磕了頭了事。
本以為為難他幾次,景王自個兒就能知難而退,誰知仍是雷打不動,這讓皇后也不由有些動容了。
今日皇后本也不想見的,可因為蘇夫人的事情,忖度著景王是不是知道些內情,便傳了他入內。
等楊瑞行禮完畢,問了安,皇后問道:「你才從宮外來嗎?」
「回母后,正是。」
「那你可聽說了鎮遠侯在都察院出事了?」
「這件事……事發後兒臣也趕緊去看了一眼。」
皇后坐直了些:「是嗎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
楊瑞說道:「初步判斷是有人下毒謀害。只是究竟是何人還不知道。」
皇后嘖了聲,冷笑道:「真是有趣,他才進京多久,也不過是個侯爵,怎麼就能打了人的眼呢?我聽說還是蕭憲告的他?」
「正是,因為先前鎮遠侯貿然沖入了蕭大人的別院,而且都察院說鎮遠侯對這些事情供認不諱的,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,只等蕭大人去了商議解決便是,沒想到竟差點喪命。」
皇后想了一會子,道:「這個李持酒行事的確有些荒唐,多半還是仗著皇上寵信他,他就越發肆意妄為了,蕭憲告他倒也是應的,只是出了這種事,卻是無緣無故惹了一身騷。」
楊瑞苦笑道:「是啊,這若是鎮遠侯有個三長兩短,外頭那些無知之人嚼舌起來,未必不說是鎮遠侯得罪了蕭尚書才給謀害的。」
皇后聽他說的明白,便多看了他兩眼:「是嗎,真的會如此?」
楊瑞想了想道:「母后應該也知道之前江家進京告蕭家的人忽然不明不白的『自縊』身亡,偏偏江家的江雪曾是鎮遠侯的夫人,如今一個死了一個垂死……外頭那些人的嘴裡什麼說不出來。」
皇后冷笑了聲:「蕭憲向來做事公明大方,這次怎麼竟要認那個江雪為乾妹妹,事出反常必然有妖,如今接二連三出了這些事,也不足為奇了。」
楊瑞聽見那句「事出反常必然有妖」,眉頭一蹙。
皇后卻又問:「鎮遠侯的情形如何?」
楊瑞道:「得虧是他沒有把那茶喝下肚去,據說才入了嘴就覺著味兒不對便吐了,幸而是這樣,才沒有腸穿肚爛,可也夠他受得了。」
皇后聽著這般嚴重,便道:「什麼毒這樣厲害?」
楊瑞說道:「據說是一種西域的奇毒,入喉既死的。」
「那也算是鎮遠侯命大,」皇后又琢磨著:「今兒鎮遠侯府的那位夫人進宮了,跟皇上說了半天話,不知道是為了救他兒子呢,還是告誰,你可知道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