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彩勝總算定了神,又給甘棠安撫,才又上前行禮:「我失禮了,請姑娘恕罪。」
東淑看著自己昔日的心腹丫鬟,悲欣交集,卻只含笑道:「沒什麼,我見慣了的。因為我跟你們姑娘很像是嗎?」
彩勝勉強一笑,看看蕭憲,便道:「我先前雖然聽說過,只是、沒想到竟像到這種地步,真的以為、是我們姑娘又……」說到這裡,就掉下淚來。
東淑一時心潮湧動,就轉過身去,拭了拭濕潤的眼角。
蕭憲卻道:「你若想留下,以後就在這裡好好伺候,一應的行事都如同當初伺候東寶兒一樣便是。聽見了嗎?」
彩勝急忙答應了幾個「是」,蕭憲才對東淑道:「我先走了。有事兒仍舊叫他們去找我。」
一連數日,太平無事。
除了最初相見時候的窘然之外,此後,主僕們相處越發的得心應手。彩勝也越發的覺著,這位「江姑娘」的言談舉止,行事風格竟跟東淑如出一轍,可她自然不敢想別的,只想:「怪不得我們三爺非要認這個乾妹妹,若不是知道,還真以為是姑娘重活了呢。」
而這數日中,東淑也聽了不少消息,比如鎮遠侯的身體大有起色,已經離開都察院轉回了侯府養著。
又聽說朱家的姑娘若蘭,也跟著母親一起到了侯府,似乎是為了近身伺候鎮遠侯。
東淑只聽說李持酒身體無大礙就已經心滿意足,至於是什么姓朱的姓黑的去照料,卻絲毫不放在心上,畢竟不關己事。
至於李衾那邊的差事,也有了交代,那江鵬所告蕭家,的確有兩個害群之馬,已經徹查明白,交付三司。至于姓江的之死,李衾如實上報,說起那段時間李持酒並未在宮中當差,也無人知曉他的去處等等,皇帝卻仿佛充耳不聞。
文帝道:「愛卿行事果然仔細,可見江鵬這狀沒白告,至於這件命案,十有八九就是蕭家的被告狗急跳牆殺人滅口,何況那些人證的話也做不得數,就算真的看到酷似鎮遠侯一樣的人也不足為奇,試問世間容貌相似的有多少,你是最清楚的。」
李衾知道他說的是東淑跟江雪,便低頭道:「是。」
文帝道:「這案子就這麼了結吧,殺了蕭家那兩人,一則殺一儆百,二則也給了江家一個交代,到此為止。」
李衾領旨。
文帝又道:「朕還有一件大事要問你的意思。」
李衾問是何事。
文帝道:「自打太子出事,朕就想著另立儲君,不知愛卿你心裡可有人選?」
其實朝野的大臣跟百姓們均都覺著必然是景王楊瑞無疑,畢竟不管是按照長幼次序,還是人品名聲,都是楊瑞莫屬。
但是文帝遲遲毫無動作,反而讓李衾疑惑了。
而且李衾也看得出,文帝近來對自己是有些忌憚的,何況又知道李衾跟景王向來親厚,這次問,未必是真的想要他的意見。
於是李衾道:「回皇上,如今兩位殿下,二殿下聰慧仁德,臣民擁戴,三殿下雖然年幼,卻也畢竟是鳳子龍孫,假以時日亦是不負厚望,同樣是皇室貴胄,難分軒輊,臣也不敢妄自評議,自然是得看皇上的意思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