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衾看見麗妃,知道是給自己解圍的,便不再言語。
其他跟隨燕語公主的人,早紛紛跪在地上,惶恐請罪。
燕語公主因很得文帝寵愛,性子向來是有些嬌蠻的,可因為心系李衾,麗妃又是李家的人,因此竟不便反駁,只湊上去撒嬌道:「麗妃娘娘,我只是私下跟李大人說說罷了,你可別認真的要罰他們啊。」
麗妃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,道:「公主答應我以後不說這些了,我便當今兒無事發生。」
燕語公主吐吐舌頭:「我當然聽娘娘的,以後再不說了。」說了這句又偷瞥李衾,便跟麗妃道:「娘娘也幫我說說好話才是。」
麗妃嗤地笑了:「公主且去吧,我有幾句體己話跟李大人說呢。」
公主一步一回頭地去了,李衾臉上才露出幾分不耐煩的表情。
麗妃瞅著他笑道:「公主雖然嬌蠻,對你倒也是一往情深,她身份尊貴相貌且佳,你難道一點兒也不心動?」
李衾淡淡道:「娘娘。」
麗妃笑道:「好,不說了。但是真的你也該考慮續弦的事情了。你若娶了親,皇上對你只怕還能好一些。」
李衾皺眉道:「這跟娶親有何關係。」
麗妃道:「你如今也不沾色,也不沾財,還不肯當皇上的乘龍快婿,這樣一個毫無缺陷手握兵權的臣子,你叫皇上如何放心?」
李衾笑道:「哦,原來我還需要一個缺陷才成。」
麗妃嗔怪道:「別跟我說笑,這是為了你好的真話。公主雖然口沒遮攔,剛剛有一句卻歪打正著,我問你,你對那個江雪到底怎麼樣?」
李衾道:「怎麼也提起這個?」
麗妃說道:「我要一句實話。雖然這看似不可理喻胡作非為,但你真的娶了她的話,對皇上來說,你畢竟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,且因為長相相似就娶了她,皇上難免覺著你不過如此——也是個為色所迷的俗人,自然就不會如先前一樣百般忌憚了。你覺著呢。」
冬日的寒風從宮道上直吹過來,掀動李衾身上的狐裘大氅,袍擺的江崖海水繡在風中翻動,如同滔滔的浪潮滾涌。
而他巋然而立,面色沉靜。
麗妃嘆道:「你替她服喪三年,已經是仁至義盡了。也該為自己謀劃了,我還要告訴你,你要喜歡就儘早定下來,皇上先前因為都察院的人毒害鎮遠侯,竟命把那些伺候茶水的十幾個人盡數殺了,從沒見皇上這麼看重一個人。你想想,這會兒鎮遠侯因傷不便進宮,若他好了,若他開口求皇上如何,你還有機會嗎?當斷不斷反受其亂,何況是這麼一舉兩得的事。」
李衾聽她說到這裡,才含笑道:「其實本想再過兩天才告訴姐姐,這件事已經得了蕭尚書的許可,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。不過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