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想要遠遠地逃離,避開這一切!
因此,這個即將來到的成親的日子,對她而說,實在是煎熬,她一會兒覺著惶惑喜悅,一會兒又覺著痛苦難當。
這段日子,東淑做的最多的就是對著那張《太湖春曉圖》發愣。
她一看能看上半天,似乎在看著這張圖的時候,她好像就回到了當初什麼都還沒有發生的少女時候,自由自在,無憂無慮的。
但是一切都不復存在了,她在這光怪陸離的生涯中,也給塵世的污濁染的變了色。
六月下旬,纏綿了幾天的雨。
一匹馬飛奔進京城,馬上的人冒著大雨衝到兵部,送達一個緊急軍情。
因上次大敗狄人,狄人反撲,鎮遠侯率軍出戰,竟孤軍深入,逐漸脫離了北關大軍。
事後找尋良久也沒有找到人,茫茫大漠,無處可尋。
消息傳回了鎮遠侯府,蘇夫人聞聽消息,很快病倒了。
之前那些紛至沓來之人,如今卻鮮少露面,連朱家的人也只偶爾過來看望,不再像是先前一樣殷勤。
順義侯夫人回娘家的時候,提起此事,她是個心直口快的人,何況時過境遷也不必在乎,就對東淑說道:「我們侯爺也說了,鎮遠侯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,他是個能人,就這樣去了倒是可惜,這夫人嘛,雖無見識,但母子生死分離也是可憐。」
這日,東淑因許久沒回別院了,回去跟江先生和明值見了一面兒,順路又去鋪子打量。
老管事跟夥計們見了她,忙迎了入內。東淑見店中仿佛少了好些東西,還以為是賣了,便問起來。
老管事跟夥計對視一眼後才忙訴苦:「東家許久不來因而不知道,最近店裡來了好些要帳的。」
「要什麼帳?咱們哪裡欠過人帳目?」東淑詫異。
老管事苦笑道:「哪裡是正經帳目,是那些地頭蛇、還有官府的人,過來掠奪打秋風罷了。」
東淑更加吃驚:「什麼?可……不是說他們不敢的嗎?」
「那是在以前,您難道沒聽說鎮遠侯出了事,只怕回不來的?所以那些人就又變本加厲起來了。」
東淑聽了這話心頭一涼,沒來由生氣的很:「是些什麼人這麼放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