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這個疑問,蕭憲自然是心知肚明的,此刻見東淑又說起來,他心頭一動,便道:「總不會在侯府里,那位老夫人跟你提過這個吧?」
東淑低下頭去,不答問道:「太太病的有些蹊蹺,哥哥你可知道什麼?」
蕭憲皺皺眉:「這個我卻並不知情。不過……」
「不過什麼?」
蕭憲道:「剛剛在蘇夫人院門外見到的那兩人,其中一個,是當今皇上先前送給鎮遠侯的吧。」
東淑眨了眨眼:「你是說小阮,是啊。她原本是皇上還是景王的時候、最寵愛的舞姬。」
說到這裡,東淑一震:「哥哥你想說什麼?」
蕭憲卻又一笑道:「哦,沒什麼,只是突然間想起來,隨口一提罷了。」
東淑盯著他的眼睛,心裡的那些話像是瘋長的藤蔓,交錯糾結,偏偏沒有出路。
終於東淑道:「哥哥,其實我知道,當初還是景王的皇上,送小阮給鎮遠侯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,多半是一舉兩得,一是投其所好籠絡鎮遠侯,另外便是安插一個眼線在鎮遠侯身邊罷了。」
蕭憲聽她說的明白,才道:「你說的不錯。」
他說了這句,信手把車簾掀開一角往外看了看,朱雀大街很是寬闊,車旁只有蕭府的侍從,再無別人。車馬行行,路上又有人生跟其他車轎聲響,應該無恙。
把帘子放下,蕭憲道:「當初景王殿下不放心鎮遠侯,才不惜用自己最寶愛的出色舞姬籠絡他。不過,我想鎮遠侯也不是個蠢人,總不至於連這點兒都不知道,是真心以為景王對他不錯的吧?」
東淑心裡浮出李持酒的那張臉,有些煩惱,便道:「我也猜不透他,也許他知道,也許不知道。這個人聰明起來叫人害怕,可是糊塗起來也是……令人無話可說。」
蕭憲聽得微笑:「你這評語倒是奇特。」
東淑揉了揉額頭,道:「我剛才問太太的病,哥哥卻跟我提小阮,難不成,覺著小阮有什麼嫌疑?」
既然已經開誠布公了,蕭憲索性也不再避諱,便道:「說實話,我並無證據,只是貿然推測而已,所以不想誤導你。」
東淑問:「假如跟她有關,她又為何這樣做?難道是奉了、皇上的旨意?」說到「皇上」二字,聲音也隨之放低。
蕭憲微微仰頭想了片刻,說:「我不敢確認,但也不能全盤否定,畢竟鎮遠侯對皇上而言始終是一根肉中刺。」
「肉中刺?哥哥指的是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