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來,卻錯亂複雜的做了好些奇怪的夢,時而夢見李衾跟自己要那道遺詔,時而是蕭憲被皇帝逼迫,東淑便跟他求讓他交出遺詔……
到最後,突然又出現李持酒的臉,臉上卻是血痕滿布,看著他說道:「姐姐,我要死了。」
東淑嚇得驚醒過來,一時心驚肉跳的竟無法入睡。
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眼,桌上的龍鳳紅燭已經燒了一半兒,窗戶上還是暗藍色的。
甘棠就睡在左手側的小榻上,有兩個丫鬟站在撥步床的外圍,正也打盹。
東淑慢慢地放下帘子,卻並不躺倒,只抱著膝蓋出神。
宮內,武德殿。
皇帝看著面前的蕭憲:「朕想不到你竟是這樣固執,那個東西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?」
蕭憲垂著眼皮,臉上似冷非冷的:「皇上既然已經看過了御庫之中的記錄,就該知道,那個東西對臣沒什麼要緊,倒是對皇上您而言很重要。所以皇上才把臣軟禁在內宮,不是嗎。」
楊瑞笑道:「蕭尚書,朕自忖也沒有薄待過你,你又何必這般敵視呢?朕又哪裡軟禁過你,只是好言規勸罷了,你若早點兒答應了……此刻早就回了蕭府、歡天喜地的送你那位乾妹妹出嫁了,如今白白錯過了佳期,只怕也叫她為你擔心。」
皇帝是故意選在這日把蕭憲留在宮中,無非是想借著這個讓他就範。
蕭憲的唇角牽了牽:「那道遺詔雖然是先帝的旨意,但是,倘若皇上英明賢德,那道旨意對皇上而言自然就如一張廢紙一般。又何必這樣這樣大張旗鼓煞費苦心呢。」
楊瑞的眼中掠過一道陰沉的光:「蕭尚書,你莫非是在說朕不夠英明賢德嗎?」
「臣自然不敢。」蕭憲不卑不亢的。
楊瑞微微眯起雙眼:「蕭憲,朕也不想跟你虛與委蛇了,不如你說一句實話,你是不是覺著朕不堪大任?所以想用那道遺詔扶那一個人。」
「臣說過了,這道遺詔是否有用,全看皇上,不在臣的私心。」
皇帝走到蕭憲身旁,認真凝視著他的臉:「你以為仗著世家的勢力,朕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嗎?」
蕭憲緩緩抬眸:「皇上若要處置微臣,不提世家如何,只怕那道遺詔很快就會給公布於眾。」
「你……」皇帝臉色一變。
蕭憲道:「皇上不會以為先帝臨去,只交代我跟高公公吧?」
「除了你們,還有誰?」皇帝神情有些扭曲。
就在這時,外頭有個小太監匆匆地走了進來,跪地道:「皇上……」
皇帝正在氣怒之時:「滾出去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