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持酒心一頓:「呃,娘說的是誰?」
「還有誰?」蘇夫人喃喃道:「可惜啊,難得的天賜姻緣,卻給娘害了。」
李持酒的兩隻眼睛瞪大:「母親……」
蘇夫人垂眸看向她,目光透出幾分溫柔:「娘本該早點知道你的心意的,幸而這次你好好的回來了,對了,她跟你說什麼了沒有?」
「母親指的是什麼?」
蘇夫人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東淑沒提過:「也難怪,畢竟不是一路人。」
說了這句,蘇太太像是睏倦了,給李持酒扶著躺下,將閉上眼睛的時候她握住李持酒的手:「酒兒……你很配的上,不管是多難得的……」含含糊糊說了這兩句,便睡了過去。
蕭府。
今日,李衾陪著東淑歸寧,到了內宅老太太那裡先磕了頭。
又有明值跟趙呈旌兩個陪在旁邊,倒有一番熱鬧。
坐著說了會兒話,李衾又去拜見蕭卓。東淑則先回了昔日的閨房之中。
這房間一應沒動過,也不許閒人亂入,東淑走到裡間,抬頭看著眼前那副《太湖春曉圖》。
蕭憲連日裡不曾出宮,今日才得的消息,說是昨兒蕭憲偶感風寒,如今正在內宮調養,並無大恙,家人若是不放心,可入內探視。
先前蕭卓就替老太太跟太太去瞧過了,回來只說並沒什麼大礙,只是操勞過度而已。
東淑知道蕭卓怕也瞧出不妥,只是報喜不報憂罷了。
此時她望著這幅圖,記得當時蕭憲將這太湖春曉圖重新掛回來的時候,兩人站在畫前曾有一段對話。
他們說起這幅畫是李衾的手筆,那時蕭憲道:
「當時我還笑說不知是哪個小子所畫的圖如此有福,落在妹妹的房內整日供著。」
「幸而哥哥還留著。」
「就讓他留在這兒吧,這次,我希望他永遠也不要給挪動了。」
當時東淑就覺著蕭憲說話的語氣有些古怪,只是並沒往別的地方去想。
此刻,她呆呆地看著這幅圖,慢慢伸手探了過去。
就在這時候,東淑無意中瞥見身側的帳幔無風而動。
她有些警覺地看著,心裡卻升起一股熟悉之感:「鎮遠侯?」
才喊出聲,就覺著自己無聊。
這也太過敏感了,難道李持酒竟無處不在嗎?
誰知才說完,就聽到一聲笑,李持酒閃身出來:「姐姐怎麼知道我在?難道是心有靈犀嗎?」
東淑匪夷所思地盯著他:他著一身褐金色長袍,平添幾分貴氣,整個人卻比先前相見又精神了幾分,額前兩綹兒髮絲倔強地朝上支棱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