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持酒打量這小酒館裡並沒有人,便走到桌前坐了:「怎麼特叫我跑到這裡來?難道這兒的酒水格外好?」
順義侯道:「你悄悄地回了京,也不告訴哥哥一聲,我要捉你說話,偏你在宮內盤桓了幾天,好不容易出來了又各處找不到人,只好派人在你家街頭上盯著,好不容易才捉到了……你先前去哪裡了?」
李持酒撓了撓腦袋,笑說:「這個,哥哥還是不知道最好。」
順義侯看他的表情便會錯了意,因笑道:「真是『人不風流枉少年』啊,還以為你出去了一趟會收收心呢,怎麼還不改。」
原來趙申平見他難以啟齒似的,就以為他又去了那種風塵之地。
李持酒見他誤會了,卻並不解釋,只嗤地笑說:「改改改,哥哥發話了我自然改。」
趙申平給他倒了一杯酒,說道:「這裡的酒非但不是格外好,反而格外難喝,所以這會兒才沒有一個人在這裡。但卻是個說話的好地方。」
他當然是故意選這個人跡罕至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邀約李持酒的。
鎮遠侯也不是傻子:「哥哥,有什麼機密事兒要特意跑到這裡來說?」
趙申平眉頭皺著沉吟道:「蕭憲在宮內這些日子,你之前見過他了?」
「當然見過幾次,皇上為什麼要留著蕭尚書在宮內?也沒打他罵他,實在古怪。」
趙申平深看他一眼,道:「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,只依稀聽說好像是跟先帝曾留下的密詔有關。」
他的聲音格外輕,鎮遠侯揚眉:「密詔?那是什麼東西?」
趙申平嘆道:「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在宮中的嗎,難道沒聽說?皇上獨獨留了蕭憲跟高公公在身側,下了一道遺詔的。」
「哦,那是傳位給景王的,沒什麼稀奇。」
趙申平欲言又止,看了李持酒片刻,說道:「其實蕭憲曾經、跟我說過一句話。」
「什麼話?」李持酒詫異。
「這話我也不是很明白,」趙申平道:「他說,假如有朝一日他遇到了危險,就讓我去找江雪。」
「啊?」李持酒微睜雙眸:「這、這是什麼意思?」
趙申平搖了搖頭:「我問他,他也不解釋,只跟我說若去找江雪……江雪就會明白的。」
李持酒白眼看天,想了半晌道:「唉,趙大哥,像是蕭尚書他們這些聰明人,怎麼都這樣,有話不直接說,只跟你打啞謎。要是我們跟他們這些人一樣聰明的,倒也罷了,可是我們都是蠢蠢笨笨的,完全不懂他們說什麼?雞同鴨講的,你說要命不要命?」
趙申平大笑起來。
李持酒說到這裡,便決定不再隱瞞,因說道:「趙大哥,我也不騙你,其實我先前……偷偷地往蕭家跑了一趟,我見了、見了江雪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