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憲磕頭出來,正趕上東淑聽說他回來,忙忙地來看望,兄妹兩見面,蕭憲握住她的手道:「你等我一會兒,我見過老爺再回來。」
於是又先去蕭卓書房,蕭老爺卻已經等候多時了。
蕭憲很知道事情已經過了,此刻再把真相告訴蕭卓,自然又生出另一場波瀾。幸而雖然群臣之中有些議論紛紛,但畢竟真相超乎所有人預料,所以大多數人是猜都猜不到的,要隱瞞也是容易。
蕭憲回來的路上早就把藉口想過了,只說是因為南邊謹州的事情,之前吏部派去的人投靠了叛軍,導致皇帝猜忌,這些日子才將他留在宮中,如今事情已經澄清,天下太平。
蕭卓果然信了大半兒,說道:「我也聽說了南邊的事,真是無妄之災,你那吏部本來管的也算清明,怎麼竟出了這種無君無父的人。」
又道:「可除了這件我依稀聽人說,好像還跟先帝的什麼遺命有關的?」
蕭憲道:「這只是傳聞罷了,如今時局安定,老爺不必擔心。」
蕭卓盯了他半晌,才點頭道:「先前我問李衾,他也是這麼說的。既然如此那就罷了。」
蕭憲心頭一動。蕭卓走到桌邊上,道:「這些日子我看李衾也在為你的事周旋,方才他陪著江雪回來歸寧,卻又著急的先去了,不想你後腳就回來了,唉,子寧果然是很靠的住的人。」
蕭憲無話可說。
既然風平浪靜,蕭卓又叮囑了幾句,讓他以後務必愈發的勤勉行事,就放他去了。
蕭憲離開了書房,一路緩步往東淑那邊兒而行,進了院子,過了月洞門,就見桂花樹下蹲著一個人,好像正在撥弄那一地的桂花。
「不要蹲在那地上,留神起來的時候又頭暈。」蕭憲說著上前,扶著東淑站了起來。
東淑果然有些眼前發花,握著蕭憲的手臂定了定神,才道:「哥哥……」
蕭憲見她眼圈兒發紅,便笑道:「不許說別的,我這不是好好的麼?倒是又害你替我擔心了。」
東淑見他雖看著好,但臉上也有掩不住的憔悴之色,畢竟這幾天在宮內又哪裡是好過的,畢竟勞心。
當下拉著他的手領他進房內。
蕭憲才進門就看到掛畫的地方空蕩蕩的,倒也是意料之中。
因問道:「是你發現的?」
東淑先前就把丫鬟們都打發了,這會兒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,加了些桂花糖在裡頭,用小銀勺調勻了。
蕭憲喝了口,那股香甜一直沁到心裡,那連日裡兵荒馬亂的心情才得到滋潤舒緩似的,他長長地吁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