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衾垂眸不語。
蕭憲盯著他,片刻道:「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,沒想到也有過不去的這一關。呵,我只盼你別為了情沖昏了頭腦,毀了你一世英名,那就罷了。」
說完後,蕭憲拂了拂衣袖,轉身便要出門。
卻聽李衾身後道:「我之前那個問題,你還沒有回答。」
蕭憲皺眉,知道他說的是「誰生誰死」那一句,他稍微一想,回頭道: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,把自己跟他放在一起比較?」
房外外門口處,李持酒正在逗金魚兒說話,金魚兒滿臉惶恐,不知如何應付。
見了蕭憲出來才如蒙大赦。
李持酒回頭:「蕭大人!您說完了?」
蕭憲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,道:「你跟我來。」
因為先前重來悵惘,蕭憲對於兵部也並不陌生,此刻帶了李持酒往前左拐,進了一處幽靜的院落。
院中靠牆有兩顆紫薇花樹,開的正繁茂,兩個侍從正打掃裡間,見狀忙出來請安退了出去。
蕭憲到了裡頭,見還算乾淨,就靠桌邊坐了,又叫鎮遠侯也坐。
李持酒謝過,在他旁邊坐下。就聽蕭憲說道: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……江雪是我妹妹的。」
鎮遠侯見他開門見山,苦笑道:「我說出來大人別生氣,是和離後我跑到別院去找姐姐,她以為我還糾纏不放,就吐露了真情。」
「可是東寶兒跟我說,她沒告訴你她是誰,你又怎麼會知道?」
鎮遠侯道:「我、我猜到的。」
「哦?」
鎮遠侯道:「我本來就懷疑她跟先前不一樣了,只是不敢就那麼猜。後來蕭大人你跟她那麼好,我自然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疼愛她的,若不是你知道她是誰,絕不會單純對一個長相相似的女子那麼照料。」
蕭憲蹙著眉,點頭笑了:「原來破綻在這裡。」
鎮遠侯見他露出笑容,便道:「是李大人對您說了什麼?」
蕭憲斂了笑,才對鎮遠侯道:「你不必管。我只問你,你既然知道她是東寶兒,就該知道她跟李衾是天生一對,如今成親也是理所應當的,你就該本本分分,知難而退,為什麼還糾纏不清?!」
鎮遠侯給他呵斥,就低了頭:「我、我……我並沒有別的意思,只是……」
「只是什麼?縱然你有一千萬個理由也不是你胡作非為的藉口,」蕭憲道:「你畢竟年輕氣盛,一時放不下也是有的。但是你這樣唐突冒昧,事情自然遲早會傳揚出去,對東寶兒又有什麼好?你是不怕,可她經歷了太多不易,受了太多的辛苦……你又何必強人所難,讓她受更多的折辱跟辛苦?」
「我、我沒有!」鎮遠侯咬了咬牙:「我只想對她好,只想護著她。」
蕭憲靜靜道:「她現在有人護了,有李衾,也有我,不需要別人插手。你若真心為了她好,那就別再打擾,不要給她添亂,就是對她的真心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