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張簡單的宮箋,但是這紙上的字跡東淑是不陌生的。
竟是出自燕語公主的手筆。
燕語公主竟傳這樣的消息給她,東淑起初還吃不准這是真是假, 倘若是有人故意設計,引她中計的呢。
但是從月華門走到翊坤宮的這短短的路上, 她已經拿定了主意。
那就是寧可信其有, 不可信其無。
之前得知鎮遠侯遇難, 她無法形容那種心情, 感覺是自己一手把鎮遠侯置於死地的。
如今於黑暗中得到了一點光, 不管如何都要緊緊抓住。
張夫人還在翊坤宮正殿等著, 東淑跟燕語從側殿出來, 看向東邊的方向。
燕語還有些忐忑, 道:「我、我是偶然才知道的……皇帝哥哥的行事太過狠辣,我、我有些害怕,又不敢跟太后說。」
東淑回頭道:「多謝你告訴我。」
燕語見她神情鎮定, 才稍微地有些心安,便道:「現在怎麼做?太妃娘娘這一去鬧出來的話,皇上會不會立刻殺了鎮遠侯?太妃娘娘又將如何?」
東淑道:「不必擔心太妃,只要三爺還在掌兵, 就算她再鬧起來,皇上也不會對她如何。所以才故意叫她去鬧一鬧。」
同時,自然也是給麗太妃一個機會,讓她去瞧瞧皇帝的真面目,不要給人蒙在鼓裡死也不知。
燕語點點頭:「這樣就好,那鎮遠侯呢?」
東淑道:「上次袁大嫂子誤入體和殿的事情,公主是目睹的吧?」
聽她提起這個,燕語臉色又白了幾分。
自打上回她目睹了體和殿那一幕,想到皇帝居然敢對李家的大少奶奶動手,真是顛倒了她的認知,從此後一直心神不寧。
而且她畢竟在宮中,隱隱又聽聞些皇帝跟太妃的傳言,更是驚魂不已。
近日燕語於宮中閒逛,無意中聽說李持酒給囚禁在誠肅殿,她不知道遺詔的事情,更不知皇太后的真正打算,只以為皇太后向來不待見李持酒,且皇太后向來不關己事不伸手,所以燕語不願去找麻煩,至於麗太妃,更加不敢接洽。
正是無法可想的時候,恰太妃傳東淑進宮,便大著膽子跟東淑通風報信。
這會兒東淑看她的反應,便道:「公主剛剛沒有說錯,皇上是極為殘暴可怖的性情,這次是袁南風,下回不知又會是誰了,遲早會出大事。為今之計,是要先保住鎮遠侯的性命。」
東淑說到這裡,向著燕語招手,低低地跟她說了幾句話,燕語遲疑道:「真、真的要這麼做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