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後退一步,卻見殿門外早有許多侍衛閃了出來,他帶進來的心腹也早給殺的殺,拿的拿了。
袁嘉站住腳,垂死掙扎道:「好,就算我中了計,但是兵馬尚且屯在城中,你若是敢動我,明日京城便會大亂!」
李持酒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,因碰到傷,便「嘶」了聲。
聞言道:「大什麼亂啊,你來的時候沒看到蕭尚書出宮去了?」
袁嘉一愣,繼而想打搜那幾道夜色里走向午門的影子:「蕭憲?」
李持酒道:「我聽蕭大哥說,是你在兵部那裡挑唆的,讓那些人蒙在鼓裡才跟著你鬧事,擒賊先擒王嘛,只要把你這個攪事精拿下,不愁那些人還想一頭撞南牆去,我別的可以不信,蕭尚書的話我是很信的。」他說到這裡就笑眯眯地往內殿方向看了眼。
袁侍郎屏住呼吸,終於臉色慘然道:「好、好好……是我計不如人。只是……」
他勉強再度看向太后:「娘娘真的就認定此人了嗎?他真的比我合適嗎?」
「你還不閉嘴!」皇太后忍無可忍,咬牙道:「把他拿下!先押起來等候發落!」
侍衛進來把袁侍郎的官帽摘了,也許知道反抗無用,袁嘉並沒有掙動。
李持酒看著他,忽然道:「袁大人的膽子向來是這麼大的?帶兵造反這種事,我以為只有我才能想幹得出來呢……你一個文官兒,難道覺著自己能成事?」
袁侍郎給這麼一問,心頭竟有些恍惚……是啊,他一個文官,怎麼就想到了「造反」?大概、大概是身邊讒佞的人太多了吧,不知不覺就迷了神智,一門心思地巴望著那個龍椅,連龍椅底下有多少森然枯骨都視而不見了。
就像是、鬼迷心竅了一樣。
李持酒盯著他,見他只管失魂落魄的,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。
袁嘉給帶走後,太后的神色有些黯然,卻仍振作精神道:「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了,你且去歇息罷。蕭憲這一去,今晚上指定不會進宮的,最早也得明兒才有消息。」
太醫扶著李持酒起身,他卻回頭看著內殿:「你不走嗎?」
話音剛落,就見東淑從帳幔後面走了出來,先前東淑是陪著太醫等在那裡的,只是袁嘉當時在,不便露面。
這會兒便上前給太后見了禮,便要告退。
太后望著她,道:「我聽蕭憲說,是你告訴她……我身邊有細作的。多虧了你。」
若不是及早防備,只怕這老嬤嬤就得找機會去暗害李持酒了。
東淑道:「也是僥倖,太后請保重鳳體。」
太后看看她,又看了眼在她身後眼巴巴等著她的李持酒,長嘆了聲道:「知道,你且去吧。」
於是東淑便跟兩個太醫並一些太監宮女們,陪著李持酒出了武德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