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憲跟她向來是無話不說的,聞言便道:「你就這麼信他李子寧?」
東淑沒來由地口乾舌燥:「哥哥難道不信他?」
蕭憲垂眸想了會兒,道:「東寶兒,你不能怪我懷疑他。李衾這個人的行事從來嚴謹端方,任何人挑不出錯來,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里有兩件是我永遠無法忘懷的。也正因為這兩件事,改變了我對他的看法。」
「那兩件?」東淑忙問。
蕭憲道:「第一,是歲寒庵的那件。」
東淑驀地屏息。
蕭憲掃了她兩眼,也不再避諱,淡淡道:「那件事實在是讓我對他『刮目相看』,他犯了兩個大忌,首先是他不惜拿他重視的鎮遠侯當炮灰,不管於公於私都虧欠下了;其次就是江雪。雖然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江雪就是你,但是到底是個無辜的女子,犧牲她而成事實在是有些太過不擇手段。——可是他這麼做的原因,卻還是為了你報仇,所以我心裡雖然不舒服,卻也罷了,畢竟他是對你一片深情所至。」
東淑垂了頭,眼中浮出淡淡的傷感:「那第二件事呢?」。
蕭憲道:「第二件,就是遺詔的事情。」蕭憲本以為李衾是個忠君端直之人,既然知道有遺詔,就該跟自己一心,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是那種一意孤行的處置法子。
東淑小聲道:「這個他跟我說過,他是不放心鎮遠侯,怕、怕鎮遠侯那個性子萬一登上皇位便會、會對我不利。」
蕭憲看著她,笑道:「這麼說也是為你?你倒是會給他找藉口。」
東淑窘且不安的:「哥哥……」
蕭憲道:「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,他做的這兩件事,超乎我的想像,所以假如……不久的將來李衾班師回京,真的是自立為帝的話,我也不至於到驚愕不信的地步。」
東淑仍是搖頭:「不不,不會的。我相信子寧不會的。」
蕭憲深深看她道:「我只是給你提個醒,千萬不要因為太相信他,而低估了他。」
說完此事後,蕭憲卻怕東淑太過糾結反而對她的身體不好,便道:「對了,另外還有一件事。」
「什麼事?」東淑勉強問。
蕭憲拉著她到了身邊,才說:「還記得當初有人行刺先帝的事嗎?」
「啊,當然,怎麼了?」
蕭憲冷笑道:「你猜幕後黑手是誰?」
東淑心裡其實有個猜測,但委實太駭人了,卻無法出口,看蕭憲這樣的神色,便問:「是、是誰?」
蕭憲靠近了,低低地說了兩個字,卻跟東淑心裡那個答案不謀而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