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他走上前道:「你有孕在身,怎麼只在這裡干坐著?累不累?」
東淑看著那木匣子:「這裡的東西,都是寫給我的?」
李衾將那匣子打開,拈了一封信出來,看了眼,重又放下。
東淑道:「既然寫了,怎麼也不發回來給我看。」
這才說道:「都是些無趣的話,沒什麼可看的。」
這裡頭每一封信,的確都是李衾親筆所寫,是他在戰事以及公務的間隙,所寫出來的隻言片語。
寫得時候滿心涌動,想要快些讓她知道,可轉念一想卻又覺著這些東西有些難為情,還是燒了了事。
可到底沒有燒掉,只是扔在匣子裡,日積月累,竟弄了這麼許多。
東淑說著,拿了兩封信出來,打開其中一封,寫的是:「向晚之際登城,城外有叛軍旌旗,突然想到北關巡邊,心頭不安,希望淑兒無恙,天地共佑。」
東淑放下這封,打開另一封,卻寫的是:「今日巡城,有舊俘被殺,遺落幼童一名,爛漫可愛,感慨之餘突發奇想,興許將來也跟淑兒育女生男,共享天倫,一世之願足以。」
李衾聽她念著,走到窗戶邊上,眼神沉沉的仿佛在聽,又好像不敢聽。
東淑看著匣子裡厚厚的那一疊書信,終於低聲說道:「你但凡把你的心事明白告訴我一些,我也不至於為了你時不時地懸著這顆心。」
李衾聽到這裡才緩緩地回過身來,他看著東淑,此刻心中卻想起袁南風方才的那些話。
終於他走到東淑身旁,慢慢地擁著她道:「這些話如此肉麻,怎麼說得出口,你看看就是了,找個時候燒了它,別叫人看見,壞了我一世英名。」
東淑本來有些感動的眼中帶淚,聽了這話卻破涕為笑:「我偏留著,一張也不能丟。」
李衾俯身在她的鬢邊輕輕一親,道:「好吧,你願意留就留,只有一件,不許給別人看。」
東淑笑道:「我給什麼人看?」
李衾想了想:「尤其是蕭憲。」
東淑掩口而笑。
半晌,東淑便問今日他在外頭是怎麼樣。李衾還是把李持酒要御駕親征的話告訴了她。東淑聽了皺眉,卻沒有說話。
李衾問道:「怎麼不言語?」
東淑道:「朝廷大事,豈容我插嘴。」
李衾說道:「咱們是私下裡說,又不是在朝堂上議論。難道你同意他去?」
東淑搖了搖頭。
李衾道:「為什麼不同意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