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衾笑道:「我曾經的確想要,但是今日並未往昔。」
「今日怎麼樣?往昔又怎麼樣?」
李衾不做聲,只是沉靜默默地看著李持酒:「從當初你讓我留在京內,自己去北關開始,就不一樣了。」
「我不懂。」李持酒皺眉。
李衾道:「你懂。」
他重又轉身向內走去,且走且淡淡道:「我不管你是用人不疑,還是有意放棄。從這點上我信了蕭憲所說。」
「蕭大人說什麼了?」
李衾道:「皇上是個可造之材。」
聽了這句,李持酒皺了皺眉,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,卻又警惕道:「你別跟我東拉西扯,可造不可造我都不在乎,我回來也不是想聽這些廢話的!怎麼還不到地方?你別耍花樣!」
就在此刻前頭的院門口有個丫鬟探頭出來,一眼看到他們,臉上便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:「三爺,侯爺!啊不對,皇上!」
李持酒盯著甘棠看了半天,見她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綢衫,那顆心猛地竄高了。
如果東淑真的出事,甘棠是不可能穿這樣鮮亮顏色的,且神情也沒有半點悲戚。
「她呢?」李持酒屏息問道。
甘棠抿嘴一笑,才要張口卻又看了眼李衾,於是低頭道:「請皇上到裡頭說話。」
李衾也瞧了一眼李持酒,負手邁步走了進去。李持酒哪裡等得及,早一個箭步沖了入內:「姐姐,蕭姐姐!」他的聲音帶顫,因為那個答案他還不確定,除非見到那個人。
此時他忘了避諱,只管喊「蕭姐姐」,幸而李衾先前早有安排,這院子裡並無閒雜之人。
李持酒進了內堂,才向裡屋轉去,就聽見「哇」地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,他睜大雙眼,隔著一層帘子,竟無法再邁動一步。
只聽裡頭有個聲音響起來,輕輕說道:「他怕是餓了,抱到裡間去吧。」
薄薄的簾帳擋不住那溫柔動聽的聲音,對於李持酒而言,卻如同天籟一般,他還沒有動,淚珠已經先滾落下來。
然後,那個聲音又道:「甘棠,到底看見了沒有?他回來了嗎?」
李持酒低著頭,一動不動。
直到一隻纖纖素手從內將帘子搭起,似要出來,一抬頭,便跟他打了個照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