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持酒當著李衾的面兒的時候,早就明早說了自己的打算,可見東淑這樣溫聲詢問,卻有些支吾不能答,終於道:「那邊、那邊還有些事,而且京內也未必需要我。」
「你如今是一國之君了,怎麼還說這種話?」東淑道,略帶幾分責備。
李持酒將頭轉開,終於忍不住道:「你當然知道……有個人比我更適合。」
東淑笑道:「你是說子寧嗎?」
李持酒瞥她一眼,旋即垂著眼皮默默地說道:「我不是沒有交代的,我派人帶了信回來給他,只要把那封信給魏中書跟蕭大哥他們看過了,他們自然知道怎麼做。」
「信……」東淑聽了這句,琢磨了片刻忽然道:「我有一樣東西給你。」
李持酒有些驚奇:「什麼東西?」
東淑起身走到裡間,打開了床頭的雕花暗格,從里拿了一樣東西出來。
李持酒本來滿懷期待,雖然不知是什麼,但畢竟是東淑給他的,那自然就是好的了。
誰知看到她手中拿著的東西,頓時驚呆了:「這、這是……」
東淑問道:「你剛剛說的信,是不是就是這個?」
李持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死死地盯著東淑手上之物,——原來她手中拿著的竟是他讓傳令官帶回來給李衾的那封信!
這信完好無損,信封口上的蠟封龍紋動也沒有動過,形狀也沒有不同,的確正是李持酒親手印章的那封信。
「是我那封,可是……」李持酒滿眼疑惑,滿心不解。
剛剛從外頭進來的時候他曾跟李衾說起過這封信,李衾也知道信里的內容,所以李持酒自然以為他早就看過了,可為什麼此刻這封信竟然是沒拆開過的?還在東淑手裡!
東淑道:「接到這封信的時候,正是我胎動的時候,子寧沒來得及看就帶了回來。後來我熬了一天一夜生下了孩子……他就把這個給我,說是你給的,囑咐我好生保存著,我也不知怎麼樣,就先替他收著。」
李持酒定定地看著那封信,忽然將信抓起,起身往外走去。
外間,桌邊的李衾還是那樣波瀾不驚的,李持酒走到他身旁,不由分說地將手中的信扔在他跟前。
「李子寧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李持酒問道。
李衾瞥了一眼那信:「我的意思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?」
「你既然沒打開,又怎麼知道我裡頭寫的什麼?」李持酒怒道:「或者說你只是詐我的,你不叫我在北關,費盡心機把我誑回來,或者是想乾脆斬草除根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