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蒔蘭站起身來,先回家取了自己那封信,隨即又拿著兩封信去了趟刑部。
這般來回,等她做完手裡的事,天色已晚。今日她便沒有去為霍寧珘譯書。
·
直到第二日傍晚,她又如約來到長驍侯府。
霍寧珘今日倒是在府里,到了夜深的時候,男人如第一次般踱步到了陸蒔蘭房裡,翻看她今日的譯卷。
對方倒是悠閒得很,依舊是那把梨木椅,也依舊是坐在書案側面,連坐姿都是十足的慵懶。
陸蒔蘭看了一眼霍寧珘的側影。她卻覺得自己近來有些厄運纏身,收到那樣的信不說,還喝點酒也出疹子。
而現在……整個人更是不舒服。可能是因為昨夜沐浴後頭髮未乾,也可能是近來太累,心理上亦承受著更多。她白日便覺嗓子有些干啞,現在竟像是發熱了,一陣眩暈忽地襲來。
什麼叫做禍不單行,陸蒔蘭今日是徹底領悟。
霍寧珘便感到一隻柔軟的小手,搭在了他的手臂上。但也只是觸了一下,蜻蜓點水般的,就離開了。
第9章
守在門外的藺深微微一愣,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。七爺居然讓旁人隨便按著手臂,還沒有將其甩開。
他可是看得清楚,是陸御史自個兒發覺用手撐著首輔不妥,改為扶住了桌沿。而他家主子只是瞥了一眼陸御史的手,就沒有動作了。
“抱歉……大人……”陸蒔蘭眩暈片刻,便用意志控制住了搖晃的身形。
因為發熱的緣故,她原就幼嫩的唇瓣越發紅艷,輕輕的一張一翕,微啞的嗓音從她口中緩緩吐出,仿佛也有了一種不同於人的景致。
霍寧珘本就是坐在椅子上,他這才抬頭,看向陸蒔蘭的臉孔,目光不明。
實則從陸蒔蘭起身的時候,霍寧珘便覺察了。
只是這陸家少年一直以來給他的感覺尤為無害,他只當對方走過來是要為他講解譯卷,豈料對方直接將手按到了他的手臂上。
他當然是避得開的,甚至換個人,這般直接朝他伸出手,還有可能被他當成偷襲,一腳踹飛。
但是連霍寧珘自己也感到詫異,他並沒有避開對方。
陸蒔蘭這時感覺稍好些,便說:“首輔,我要先回家了。”她擔心暈倒在長驍侯府。
“立都立不住,還回家?”霍寧珘輕嗤。接著,他看向平素機敏,今天卻像根木頭般杵著不動的藺深。
藺深知道主子這是在讓他去叫大夫,趕緊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