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奚道:“陸御史今日尚未到。不過,陸御史往常若是不來,都會提前告知,今日事先並沒有說。想來是在哪裡耽誤了,稍晚會到。”
霍寧珘聽了,便沒有多說什麼,用過膳,在校場裡餵了餵自己最喜歡的那匹戰馬,便回房處理事務。
夜色漸深,快近亥時的時候,霍寧珘又問了一次:“陸槿若到了罷?”
王奚便說尚沒有。
想起近日都察院與大理寺接連有官員遇害,而陸槿若也收到過恐嚇信,主僕二人的神色都微變了變。
站在一旁的藺深忙道:“七爺稍等,屬下這就派人打聽。”
霍寧珘的眼線與耳目自然非同一般,沒過多時,藺深就回來稟報:“七爺,陸大人今日下午進宮向皇上匯報五城兵馬司的案情,現下仍在皇上宮中,沒有危險。”
霍寧珘看看窗外暗得沒有一絲星子的天,沒有說話。
第16章
藺深便道:“陸御史既有才華,又曾是皇上知交好友,必然是前途無限啊。”
“前途無限?”霍寧珘收回視線,玩味笑了笑,道:“未必。皇帝若真看重陸槿若才華,為何之前吏部考功司副主事這樣的好位置,柳慎石都托吏部通過陸槿若了,皇帝卻臨時給換成了旁人,還令其在陝西那樣遠做個討人嫌的御史。若非陸伯爺托我,陸槿若還回不了京。”
“這……”藺深道:“七爺說的是。這樣說來,皇上也並非真正要重用陸御史啊。可惜了,陸御史這樣勤勉踏實的人,又能吃苦。”
霍寧珘斂了笑意,沒再說話。
他過一會兒道:“讓人在陝西查查,陸槿若與皇帝到底如何認識的,以友人身份相處了多久。”
藺深道:“是,七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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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日後,陸蒔蘭奉命去了一趟西林行宮。
今年也不知為何熱得這樣快,才四月初,日頭便辣辣的。她覺得這裡的確是比禁城涼快多了。叢林是鮮妍繁茂的綠,水是煙波浩浩的淨,青天霽霽,雲雁高遠。
她被宮人引著經過行宮的外海子時,便聽有響哨聲,馬兒的嘶鳴與啼聲。
這是皇帝與皇親國戚們在跑馬呢。
陸蒔蘭的目光往那聲音的來源處掃了一眼,繼續垂首往前走。
不一會兒,卻有幾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地來到她的身邊,為首之人正是蕭慈,他見到陸蒔蘭有些詫異,問:“陸御史在這裡做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