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方晉看到陸蒔蘭,臉色愈發難看,道:“將陸槿若也拘起來!帶回都察院,一會兒我也要親自審。”
聶書雲原本反應不大,聽到這話神色一變,皺眉道:“斂都御史要押小的就算了,審陸御史做什麼?”
毛方晉呵呵笑道:“陸槿若收到恐嚇信,卻遲遲無事,連襲擊也沒有遇到過一次。你們說,這是不是奇怪?”
見都察院內部似乎出了問題,刑部的人暫時沒看明白形勢,一時都是噤聲不語。也有機敏的,立即派人去通知都察院和刑部的長官。
毛方晉盯著陸蒔蘭,似是已對她不滿許久,矛頭直指向她,沉聲道:“我看,陸槿若分明就是想藉助那封恐嚇信,來洗脫他的嫌疑。看看死的這些人,哪個不是陸槿若容易下手的?嚴嶼之對他毫不提防,曾一灝與他探討案子,頗被他的才華吸引,若是陸槿若下手,太容易不過!”
陸蒔蘭沉默著,卻是在審視毛方晉說話時的神態,尤其是眼神。
聶書雲則憤聲反駁:“斂都御史是否也太武斷了?僅僅是說那兇犯的力量,陸御史就達不到!他身體單薄文弱,從沒有做過重活,哪裡能一個人便用鐵棍殺害同僚,還將其綁到樹上?”
“誰說是他一個人做的了?”毛方晉冷笑兩聲:“說不準正是你聶書雲與陸槿若謀同作案!一個人在前面與三法司官員說話,吸引他的注意,一個人就在後面用鐵棍敲擊對方,殺死之後再綁到樹上!”
對方這樣講,連聶書雲也一時無話可說。
毛方晉又道:“現在正好。你們兩個人,其中一個有恐嚇信卻安然無事,另一個遇襲也安然無事,兩個人都看似洗脫了嫌疑,但你們的嫌疑反而最大!”
又下令道:“先將陸槿若和聶書雲暫押台獄,等我親自審問。”
都察院的兩名獄典頗有些為難,卻也只好上前,道:“陸御史……要不,你們先跟咱們走一趟,稍後斂都御史問明白,自然會放了你們。”
陸蒔蘭神色冷淡,轉頭直視毛方晉,道:“按照斂都御史的說法,下官的恐嚇信是我自己偽造的,聶書雲今晚遇襲也是我們安排的。那下官也完全可以說,無論我收到恐嚇信也好,今晚聶書雲的遇襲也好,都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安排的障眼法,藉以嫁禍我與聶書雲。”
她又道:“光憑那書信與今晚遇襲,斂都御史可以懷疑我與聶書雲,卻沒有將我們關到台獄的權力。”
陸蒔蘭聲音不大,卻是十分堅定,兩名獄典一直也不知該聽誰的。按說斂都御史是四品,陸蒔蘭這監察御史是七品,毛方晉見自己竟喊不動兩個獄典,臉色沉了下去。
陸蒔蘭又道:“我再請問斂都御史,我殺害同僚的動機何在?”
毛方晉陰冷笑了笑:“動機?你故意將案子弄得駭人聽聞,讓官員們死狀扭曲。最先也是你提出來的,說這個殺人者對被害者必然懷著深刻怨恨,但其實不然。你這樣布局,正是為了干擾查案者的調查方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