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豎著耳朵聽著屋裡動靜,發現裡面靜悄悄的,什麼也聽不到……心頭更是擔心。這……到底是在做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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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蒔蘭已迅速又轉回身去,將自己的衣裳扣得更規整,但也沒有用,那胸前的線條,令她完全沒法轉身直接面對霍寧珘。
她不知道霍寧珘現在在想什麼?他看清她手上的東西沒。是不是已經知道她是女子?
她便將自己的綢帶完全浸入水中,說:“不知首輔進來做什麼?若無其他事,可否先讓下官用完淨室。”
霍寧珘沒有回答,反而一步步朝陸蒔蘭走過去。
陸蒔蘭聽到對方的腳步聲,動也不敢動。天氣原就悶熱,她的臉色緋紅,嘴唇無意識地咬緊,以抑制自己的呼吸不要紊亂。
霍寧珘站定在她身邊,垂目看她的臉。便見陸蒔蘭俏麗的鼻尖沁著薄薄汗珠,小扇似的長睫顫動的次數,顯露出她有多緊張。
霍寧珘在前幾天看了關於陸家的密報後,本是有心疏遠陸蒔蘭。
正如王奚所想,霍寧珘生而是天之驕子,就連大乾這四分五裂的內亂,也被他給解決。向來是霍寧珘讓別人栽跟斗的,陡然在陸家這裡走了眼,叫人把他的婚約鬧著玩,還想算計他。心裡自然是不悅。
然而接連兩次,他都沒能管住自己的腿。
一次是那晚在刑部,一次是今天聽到陸蒔蘭去謝遇非房裡換衣裳。
意志是一回事,行動卻是另一回事。
霍寧珘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感覺。這麼一個他輕而易舉就能捏碎似的女孩,卻能牽著他的心神走。
霍寧珘無羈無束慣了,哪裡會習慣這種感受。尤其是,陸蒔蘭對他這個未婚夫,完全沒有特別的感情,更談不上信任。
大概在陸蒔蘭心裡,他還比不上謝遇非來得穩妥。霍寧珘覺得,若是要讓陸蒔蘭選擇,她是女子這個秘密是叫他知道,還是叫謝遇非知道,對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謝遇非。
擇日不如撞日,總歸也是要攤牌說一說的。
他看看水中的那一團白,又看了眼陸蒔蘭胸前挺俏的起伏,便問:“你這帶子洗乾淨了?”
陸蒔蘭腦中嗡嗡作響,一顆心也沉下去,答:“洗乾淨了。”
霍寧珘就將那一條帶子從水中撈起,隨意擰了擰,又將那綢帶掛到窗邊的雕花落地衣架上。
他的力氣,與陸蒔蘭簡直是天差地別。她覺得,這白綢帶應該會比她自己擰的幹得快很多。
而這下,陸蒔蘭也不用再猜疑,霍寧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子。只是對方的反應……並沒有半點驚訝。若是剛知道她的身份,絕不應該是這樣。那就是說……霍寧珘早就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