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寧珘便朝陸蒔蘭道:“今晚之事,不可向任何人透露。”
她自是點頭,知道這是為了保護她。
陸蒔蘭到底只是個從國子監才念完書,入仕一年的姑娘,哪裡見過今晚這陣勢,回府後也難免一直在回想。
而對於霍家兩兄弟,今日的權力地位全是從沙場和詭局中掙出來的,曾見過的兇險遠勝今晚,因此,壓根不當一回事,只關心如何剷除幕後主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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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蒔蘭這一晚後半夜才睡著,還是季嬤嬤叫她,早上才醒過來。
她想著昨日接了旨,讓她一早進宮,便趕緊梳洗出發。
太液池的荷花開了,碧葉接天,卷舒開合,各色荷花爭相競放,搖曳出香風十頃,實是一片娟麗盛大的景象。
被內侍帶到太液池邊的陸蒔蘭,倒是沒想到皇帝會邀她賞荷,一時被這盎然之景所吸引。
陸蒔蘭站在池邊,晶瑩的手指伸出纖纖一根,正在撥弄那荷葉上的水珠,雪色映翠綠,大夏天也叫人心裡涼沁沁的。
蕭沖鄴看著這畫面,倒是站在殿前廊角沒有做聲,不忍心打斷陸蒔蘭難得一見孩子氣的動作,他的目光在那雪白柔荑不捨得移開,覺得上次在芙蓉園著實遺憾。
若是他的計劃成功,既是“英雄救美”,又識破陸蒔蘭女子的身份,仗著自己皇帝和知交的身份,還免了她的欺君之罪,那一晚,他們兩個的關係自然不會再是君臣。
就如他昨晚做的夢裡,正是端午那晚在芙蓉園,在他的夢中,陸蒔蘭沒有逃出那間屋子,惟恐隨時有人進了屋,撞破她女子的身份,她便一整晚都焦急無助地躲在那屋子的紗簾後。
而他用完膳後,才帶著醉意,慢慢地進了那間屋裡。
陸蒔蘭見到他時,既驚訝,又害怕,還有些慶幸不是別人,那副無辜而詫異的神情,讓蕭沖鄴覺得心都要化了。
他則似乎比陸蒔蘭還要驚訝,還有些憤怒,怪陸蒔蘭騙了他,隨即又心疼她竟被歹人搶了鞋子。他質問陸蒔蘭為何要扮成男子欺君,然後順理成章地佯怒吻上了他百般念想的紅唇,在他的半強迫之下,她便在那榻上第一次承了歡……
蕭沖鄴不敢再繼續回想昨晚夢中場景,惟恐自己再度失態。
不過,陸蒔蘭那天怎麼可能躲得過看管她的人,不是霍寧珘,便是蕭慈,不知是哪一個壞了他的事。一想到此,蕭沖鄴便面色陰沉。
“槿若。”蕭沖鄴慢慢現身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