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陸蒔蘭這樣對男子感覺遲鈍的人,看著霍寧珘這笑容,竟也看得目不轉睛,一時失神。
他又道:“聽話,我不會害朋友的。將這藥膏帶回去。”最後這句根本不像朋友,更像情人間的呢喃。
陸蒔蘭垂下微顫的眼睫,不敢再看對方,她只好伸出了手,將那琺瑯小盒子接過來揣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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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,藺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:“七爺,薛參將來稟,在距離大營外兩里河下水洞中,找到一名年輕男子的屍首。屍首已帶回,謝同知已趕過去看了。”
陸蒔蘭面色頓時蒼白,腦子似被人敲了一棍般,緊緊抿起雙唇。
霍寧珘看看陸蒔蘭的臉色,收起笑意,道:“聶書雲本就是一心求死。他早有準備,一旦事情敗露,就予以自裁。他如此憎恨司法官員,又豈會讓自己落入司法官員手中被審訊。況且,他很清楚,他以如此手法殺害這樣多名司法官員,再走審訊程序,他還不如自裁死掉。”
霍寧珘的確是句句直指要害。陸蒔蘭心中的迷惘,竟似一下就散去不少。
霍寧珘又道:“你就不要去看屍首了,我會命人處理。”
陸蒔蘭這次卻搖頭: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霍寧珘倒是沒有阻止,只是陪著她一同前去。
那聶書雲也是叫人唏噓。
司法腐敗原就貽害深遠,比別的腐敗更可怕,它可能會完全摧毀人的信念,因為投訴無門,連最後一道可以維護公正的寄望也失去。人在絕境下會做出什麼,是常人難以想像的。
處理完聶書雲的後事,陸蒔蘭便與蕭慈、謝遇非一起回京了。霍寧珘得再待兩天,沒有與他們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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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蒔蘭回到伯府,已是傍晚。
阿眸拉著她去逛天衢台夜市,陸蒔蘭想著自己好久沒有陪她逛街,便同意了。
在酒樓卻遇到一名從前南京國子監交好的同窗,陸蒔蘭自是要與那同窗敘敘舊,阿眸便自個去附近逛夜市了。
陸蒔蘭正與這同窗說起過去學業趣事,卻見陸歧急急跑進來道:“公子,不好了,阿眸惹上事,有幾位姑娘說她偷了東西!那些姑娘個個都出身高門,說要讓東城兵馬司的人帶走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