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您怎麼……就讓四爺這樣走了?”墨鵲心下著急,她家公主怎麼這樣傻。公主從前就為著“喜歡”二字,便千方百計去吸引四爺注意。如今為了改善處境,不是更應該去抓住四爺?
蕭慕微看看墨鵲,不然呢,難道她還要請霍寧珩留下來喝茶敘舊?面對霍寧珩和霍家如今的地位,今晚她沐湯時又被男子看去,她當然不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她便提醒道:“墨鵲,你記著切勿再說這樣的話,太后正惟恐挑不到我的錯。再說,四爺從來對我無意,以往都是我一徑糾纏他。”
墨鵲只好應了是,她就搞不懂,她家公主這樣好看,之前在重陽觀,哪怕穿著素淡的道袍,也遮不住那份奪人之美,四爺為什麼不喜歡呢?
蕭慕微卻是聽兩個內侍在背後議論過,說恪淑長公主不是霍四公子心儀的類型。霍四爺喜歡的類型,應該跟他偏愛的畫品器物的風格一樣,不喜太昳麗的,而是喜好清美脫俗的。這也跟他本人的氣質也較為般配。
蕭慕微又想著,難怪那陸御史討他喜歡呢,雖然是個少年,但她覺得,那姿容,恐怕就是霍寧珩會喜歡的類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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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寧珘從寢間走出,任蕭沖鄴打量他外袍的水漬,沒有半分不自在,只道:“皇上突然駕到,臣未來得及收拾儀表,望皇上勿怪。”
蕭沖鄴看著霍寧珘,無論他原本有多大的怒氣,在見到這個男人依舊從容的步伐後,竟也一點點地壓下去,喚回理智。
但是,那內腑如焚的感覺,卻化成深刻烙印,留在他心裡。蕭沖鄴便聽自己慢慢道:“是朕來得太突然。”
霍寧珘淡淡接過話:“皇上親自到臣殿中,不知所為何事?”
蕭沖鄴突然覺得,他從未看懂過他這個小舅舅。他就當真一點也不害怕?他甚至產生一種感覺,覺得霍寧珘在故意激怒他。
蕭沖鄴原本是要提起陸蒔蘭的,終究沒有說,有些東西,一旦撕破,就再也無法還原。只道:“也沒有別的事,只是突然有感朕十歲那年,與小舅舅一起參加的秋獮,想找你把酒敘話。”
“這樣晚?”霍寧珘輕笑了笑,眼裡卻殊無笑意,道:“那皇上容我先換身衣裳可好?”
“好。”蕭沖鄴頷首,看著霍寧珘又起身進了屋。他知道,陸蒔蘭就在霍寧珘屋裡。
陸蒔蘭已在寢間裡迅速穿上衣裳。季嬤嬤不在身邊,阿眸也不在身邊,她抱著膝坐在榻上,感覺到幾分孤獨。
她心中一直有個問題,沒法向人傾訴,也沒法與人探討以紓解,一個女子想要像男子一樣行走官場,作一番事業,怎就這樣難呢。
不是她的能力不夠,也不是她與同僚的相處交際有問題,而是總會遇到一些針對她的事,以前在國子監念書時還好,在陝西時也還好。但是,自從她回京,收到那一封恐嚇信開始,她覺得,自己就一直在經受阻力。
最開始扮成男子,的確是為了代替哥哥,但後來至今,陸蒔蘭早就喜歡上身為男兒,自由行走的感覺。她現在覺得,她或許真不該回到京城的。
至於霍寧珘,她不了解男性的心態,也不明白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