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蒔蘭一怔,突然想到,既然祖父給了她那帶藥的酒,那她爹知不知道這件事?可她很快又覺得,她爹事前是不知道的。
她突然道:“爹,這裡好像不是回去的路。”
陸連緯終於看向她,說:“還回去做什麼?不回去了。”
陸蒔蘭微微一愣,不回去了?那去哪裡。
陸蒔蘭被陸連緯帶到了一處隱蔽的民居,她的繼母和二妹陸蒔安竟然也在這裡,當然,她的季嬤嬤也在。
一看這情形,陸蒔蘭就知道是京里要出大事了,要不就是陸家要出大事了。聯想到霍寧珘要出京的時局,陸蒔蘭覺得,還是京中出事的可能性更大。
就是不知道,她這紈絝的爹爹是如何知曉的。
季嬤嬤一見陸蒔蘭,激動上前拉住她的手,她聽陸歧暗中說,今晚上要變天了。見到她家姑娘回來了,她才放下心來。
季嬤嬤知道,她們這些女眷,多半是在此暫避,不久就會被送走。
陸連緯只拿了一個藥瓶給季嬤嬤,說是益氣的藥,讓她拿水服侍陸蒔蘭吃藥。就先離開了。
這其實是避子藥,在車上時,陸連緯已告知過陸蒔蘭。
陸蒔蘭看了看那暗紅色的丹丸,接過白水來,接過藥丹仰頭吞下。
這地方窄,大家都暫時擠在一起,陸蒔蘭見陸蒔安不住咳嗽,臉蛋漲得通紅,似是染了風寒十分難受。
她便道:“安安怎麼染了風寒,吃過藥了麼。”
陸蒔安見了陸蒔蘭,卻是沒有什麼好臉色。
她已經很久沒與這個哥哥打照面,對方似乎成日忙得腳不沾地的,她便輕哼道:“哥哥根本就沒有愛護過我這個妹妹,此時又何必假裝關心。”
陸蒔蘭的繼母林氏一愣,道:“安安,你瞎說什麼呢!”
陸蒔安心中始終梗著一根刺,道:“我說錯了麼?他明知道我想代替大姐嫁給寧珘哥哥,結果呢,他時常出入首輔府中,多的是為我倆牽線的機會,可他從來沒有為他妹妹的終身大事出過一分力!這還叫好哥哥?”
“現下……寧珘哥哥要去蜀中,天各一方,我就再也見不到他!”陸蒔安越想越氣悶,也再顧不得別的,便在母親和哥哥面前發泄道。
陸蒔蘭垂眸片刻,若是只有他們兄妹兩人,她當然會教訓陸蒔安,但她的繼母此時也在,她便不好逾過對方去教訓人。
林氏果然生氣,正要訓斥陸蒔安。便聽不知何時又折回來的陸連緯一聲暴喝:“閉嘴!”又道:“沒大沒小,不知廉恥!”
陸連緯這兩句,駭得陸蒔安大氣也不敢再出,險些哭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