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郎本人自不必說,十多個男儐相,一色的烏駿雕鞍,個個是家世與才幹出色的年輕俊傑。
尤其是,這些迎親的男儐相里,還有即將臨位天下的霍寧珘,半分也沒有端架子,親自跟在自家哥哥後面,來接嫂子過門。
屋子裡,蕭慕微早就被妝扮好了。
按理說,女方出嫁時,娘家人是應當很多的。但是天家親情稀薄,蕭慕微又無同胞兄弟姐妹,其實早就過著孤無人依的日子。
更因蕭家與霍家如今這關係,蕭氏皇族名存實亡,走的走,留下來的都是被軟禁著。因此,蕭慕微身邊並無蕭家人。
等到儀仗鼓樂聲近了,外面便有禮讚官,對著鳳台高聲道:“請公主移駕下降。”
蕭慕微坐著不動,她雖然不再是父皇的掌中月,卻有自己的堅持。
還好,霍寧珩知道蕭慕微的脾氣,也沒想他一來她就會給他開門,便道:“催妝。”
催妝禮是早就下了,樂師又立即上前奏催妝曲,禮炮也鳴了數次,但公主的房門依舊緊緊閉著,人就是不出來。
那霍家嬤嬤是看得一個著急,墨鵲也從窗縫看向外面,看到霍寧珩,道:“公主,給四爺開門罷。萬一,萬一……”萬一將人給氣走了。公主怎麼捨得把四爺拒之門外呢。
墨鵲又看了看,目光落在霍寧珘身上,道:“霍七爺也在的。”這位不是脾氣好的主兒,又是要當皇帝的人,被公主這麼不給面子,接不到新娘,若是惱了可怎麼辦。
蕭慕微卻不為所動,甚至低頭看著自己手指的蔻丹,仿佛是出起神來。
外面一群大男人都是第一次迎親,也不知道怎麼辦。對方是公主,又是四嫂,就是不開門,他們也不能拿人怎麼樣。
宋端便皺眉問:“四哥,怎麼辦?”
霍寧珩垂眸片刻,道:“做催妝詩。”
大乾的規矩,是新郎不做催妝詩,由儐相代作催妝詩,類似於鬧洞房一樣的效果。而入了洞房後的卻扇詩卻只能新郎作。
霍寧珩又道:“頌心。”
最冷麵的連頌心被點到名,只好第一個站出來。要說寫策論他拿手,作這些黏黏膩膩的催妝詩他還真是不行,只好硬著頭皮上,道:
“烏雲卻罷朝暉暖,瘦李新華又一程。
置酒良時多仰盼,待月移轉入芳洲。”
總之就是一個催字,但公主的門前沒有反應,他便又道:
“鸞簫十里列樓前,飛入浮花雅頌傳。
本是麗質冠天下,何須脂粉贅芙蓉。
妍妍描就翠鬢影,卻嘆流光漸漸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