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二去年才結的婚,老三要不就再緩一年。”崔氏說,“這接連的辦婚事,有些吃力呢。”前頭幾個孩子都不是她親生,說媳婦嫁人都輪不上她做主,她就白忙一回。
“孩子們年歲隔的近,早該有這樣的覺悟才是。成親的錢也是一早就準備好的。”老太太疑惑說,“現在姑娘們也長大了,媳婦也有了,有這麼多人幫你,還說吃力。”
老太太說,“章氏當年懷著孕呢,因為他爹身體不好的緣故,怕耽誤他弟弟妹妹的婚事,一年內接連娶了弟媳婦送嫁小姑,我一門心思伺候他爹,章氏一點岔子沒出的把事辦了,還辦的漂亮,自己生孩子之前把洗三滿月都安排好了。多虧她我能專心照顧他爹,到底多活了幾個月看到大孫子才走的。”
崔氏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,但也只能露出個微笑,“那我這邊就操辦起來。”續弦就是這樣,總躲不了跟原配相比較的命運。但是不論多久,崔氏也適應不了。
“急什麼,現在新婦都不知道在誰家呢。”老太太說。
用了膳各自散開,男人們要出去,女人在家的事也不少。王容與十二歲的時候老太太就讓崔氏帶著她管家,橫豎姑娘年紀相近,崔氏就一起帶著呢,當然也不排除那個時候大兒媳婦也進門了,崔氏不想分權。所謂學著管家,不過就是坐在崔氏兩邊,看她過問家事。
王芷溪管家學的很好,王容與就憊懶的多,最近一兩年已經不跟在崔氏後面,大兒媳婦曾氏見王容與今天也是不想管家的一天,就輕推兒子到王容與身邊,“去姑姑那學寫字,娘忙完了就來接你。”
王玉清乖乖的走到王容與身邊,“大姑娘寫幾個正楷就好。”曾氏說,她可聽丈夫說了小姑子書法好,尤其是草書好。可是小孩子初學寫字,橫平豎直是最重要的。
“嫂嫂放心,我省的。”王容與說。拉著王玉清的小手往自己院裡走。
元宵的晚飯吃的比平日早一些,王家也是有花園的,花園裡有人工湖,湖上有閣,麻雀雖小,五臟俱全。閣喚作的觀瀾閣,閣中四面裝了玻璃窗戶以便賞景,裡頭的桌子先下是三張大長條桌拼成凹型,上面擺了琳琅滿目的美食,依舊分兩邊坐著。
老太太喜歡聽戲,還請了一台小堂戲,就在桌子中間天然形成的舞台上唱。老太太聽戲不像旁人喜歡追角,她喜歡聽一個人戲,只要那人還唱,她就只聽那一個人的戲。對此崔氏沒老抱怨,又不是沒錢,每次請堂戲都只請那個人,親戚朋友都笑話咱呢。
下次老太太要聽戲,依舊只請那人來。
王芷溪晚上卻是穿的一身粉紅緞面繡牡丹的,愈發顯得清純美貌,惹人憐愛。她素來不愛紅,就換了身粉紅的,她想著王容與也不一定換,王容與是挺怕麻煩的人。哪想到她當真晚上又換了那身大紅織錦百碟的,王芙裳是跟著姐姐換的,這樣還是獨王容與和她們穿的不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