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與禮不合。”李太后說。“不如就在景仁宮主殿升座,讓秀女依次拜見陛下。”
“這選秀到了最後陛下也來這麼一出的,多無趣。”陳太后說。
“皇帝陛下駕到。”門口太監唱諾。
朱翊鈞走進來,先對陳太后拱手行禮,“給母后請安。”再對李太后拱手道。“給聖母太后請安。”
“快坐。”陳太后說,“哀家正和你母妃商量,說你也是時候和秀女見上一面,哀家想著辦個春日宴,這日頭在宮後苑辦個小宴再適合不過了,再讓秀女們準備些才藝,和和樂樂多好。你母妃的意思是就在景仁宮升座,見秀女一面就可以。陛下覺得呢?”
朱翊鈞說,“母后想讓秀女展現才藝解個悶,那就熱熱鬧鬧辦一場春日宴。待到宴後,就去景仁宮見秀女,這次便早些吧,不適合的人就早早放出宮去,莫要耽誤花期。”
“皇帝做事從來都這麼妥當熨貼。”陳太后笑著對李太后說,“妹妹說是不是。”
“既如此,就按照陛下說的辦吧。”李太后說。
這邊慈寧宮做了決定,那邊尚宮局就要緊鑼密鼓的置辦起來,至於重頭戲的秀女才藝展示,崔尚宮親自去的儲秀宮通知。
朱翊鈞回到乾清宮,馮尚端著綠頭牌,“陛下,今日喚哪位娘娘來侍寢?”
“郭嬪吧。”朱翊鈞並不看那盤子裡寥寥的綠頭牌就說,馮尚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端著綠頭牌要下去。
張成奉上新茶,朱翊鈞發現不起眼的地方那一小白圓瓶里插著的一支枯枝,“那是什麼?”
“陛下,那是玉蘭的回禮呢。”張成不失尷尬的回道。安得順把這東西給他時他都蒙圈了,陛下只說要花,沒說要回禮,但是他想著陛下是眼見王姑娘在插花才想起要送玉蘭過去,如果有回禮,陛下肯定開心,於是才暗示安得順再拿一個王姑娘的成品回來。但現在回禮到了,張成又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,叫你多嘴。
千算萬算沒算到王姑娘還真有點渾不吝的氣質。現在回禮到了,雖然不成體統,但你要不擺上去,萬一下次陛下和王姑娘見面說漏了嘴,這一頓板子就跑不掉了。
張成唉聲嘆氣在隔間裡找個了不起眼的位置放好,只盼望陛下不要看見就好。
“拿過來瞧瞧。”朱翊鈞說。有什麼好瞧的呢,一個白圓罐子裡頭插一支枯枝,一清二楚明明白白,那罐子也沒出奇的地方,那枯枝也有名堂可講。張成小心翼翼生怕陛下生惱。沒想到朱翊鈞倒笑了起來。